活動現場已經有不少人了,饒時有一種快忙暈的感覺,暈到他現在看人都覺得大家全長一個樣。
已經快臉盲了。
他站在簽到處等着說好要過來的客戶,手上的簽名筆被他拿在指尖轉來轉去,手邊的粉色盒子裡放着帶紅線的号碼牌。
“饒時。”有人喊了他一聲。
是鄭西尋。
“你怎麼來了?”饒時招手讓他到自己邊上來,“總不能是路過吧?”
“那不是,”鄭西尋笑着說,“就是來看看你,來了有一會兒了,看你太忙,也沒敢過來。”
“是挺忙的……”饒時打了個呵欠,“睡也沒睡好,等這次活動結束我都想請假了。”
鄭西尋看着饒時身上的傷,問他:“傷口還疼嗎?”
“不疼。”饒時說完還伸手去按了一下。
哦,還真是疼。
“你想好請假去哪裡了嗎,我可以陪你一起去。”鄭西尋說。
“我就是說說,不會請假的,”饒時朝他笑笑,“就算真的請假,估計也是躺家裡睡一天。”
饒時朝前看了眼,于桑洲正牽着于際往這邊走。
于桑洲走過來站在他面前喊了聲:“饒時。”
怎麼都愛叫他名字啊,他名字這麼好聽的嗎?
“嗯,”饒時将筆遞給他,點了點身側的簽名牆,“簽個名,簽完後戴号碼牌。”
于桑洲随便挑了一個還空着的地方,将名字寫了上去,他把筆還給饒時,問道:“他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鄭西尋朝前走了一步,和饒時站在一起。
鄭西尋莫名的膽量倍增,現在這架勢,饒時都覺得他可以和于桑洲幹一架。
“把手伸出來,”饒時打斷于桑洲的即将開口,“左手右手都行。”
于桑洲伸出右手,還朝着鄭西尋挑了挑眉,帶着些挑釁。
饒時從粉盒子裡随手拿出一個号碼牌,看了眼笑了笑,他捏起紅線兩端朝于桑洲手腕上綁。
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出現在于桑洲手腕。
饒時剛開始也綁不好蝴蝶結,之前剛幹服務員的時候都是綁的死結,每次下班好一陣搗鼓給他自己都煩得不行。
學會這個後才算是舒坦不少。
他看着這個蝴蝶結,突然又想到醫院的陪護手環。
這個紅線蝴蝶結比手環更适合于桑洲。
紅線安靜待在手腕上,仿佛靜待着某種緣分。
“是不是有點松?”于桑洲擡手晃了晃,“感覺會掉,要不要再重新系一下?”
“不松了,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纏成死結,”饒時将上面那個圓形的牌子扒拉兩下,“這個号碼倒也是适合你。”
于桑洲擡手看了眼,疑惑地問:“200?”
“還是你覺得250更适合你?”饒時轉頭在盒子裡翻找起來,“那你等我找找看。”
“為什麼是200,”于桑洲頓了頓,“你……”
“先去那邊吧,”饒時朝後面的空地指了指,“我還剩幾位客戶沒來,你别站在這裡了,先去那邊坐一坐,說不定能碰見有眼緣的。”
“對,你快去坐着,”鄭西尋生怕于桑洲忘了自己的存在,故意朝饒時邊上貼了貼,“你今天來的正事也不是在這裡幹站着吧?”
于桑洲看向鄭西尋空着的手腕,又看了眼饒時,他問:“你們……真的?”
“真的假的有那麼重要嗎,”饒時又朝空地指了兩下,“重要的是現在,你現在不該在這裡。”
鄭西尋就跟個複讀機似的,饒時說完這句他就重複一遍。
要不是于際在邊上,于桑洲高低都得沖上去給鄭西尋把嘴捂上。
他走兩步回個頭,于際擡頭問他:“你掉東西了啊?”
“沒有,”于桑洲回過頭看着前方,“我不會掉東西的。”
這裡的休息位置不多,于桑洲讓于際坐在自己腿上,倆人一起看着前面搭建的舞台上表演的節目。
不是唱歌就是舞蹈,唱的還全是情情愛愛的,周圍的人不是一對對聊着天就是帶着期待和向往的神情在人群中找尋。
于桑洲顯得有些特殊,他就抱着孩子坐在那兒,顯得十分不合群。
也有人來和他搭話,于桑洲都是客氣回應,沒多說什麼,碰到想進一步了解的,他就摸摸于際腦袋,說一句:“我今天主要是帶兒子過來玩玩。”
饒時一直都很忙,于桑洲好幾次在人群裡找他。
前幾分鐘這人還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過了會兒再看過去就又換了個地兒站着。
于桑洲看着饒時臉上一直都沒下去過的笑,眉宇間都帶着疲憊,估計到晚上活動結束的時候,饒時會累到不行。
手機響了聲,于桑洲拿起看了眼,是饒時打的。
“你在哪兒坐着,過來找我,”饒時說,“我在舞台右邊,你一直往這邊走,周圍放了很多氣球和鮮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