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代火影放在玩家後背的手僵住了。
世界比他說出這句話前變得更加安靜。
滿級在幾位熟人的無言沉默中獲得了一隻新的寫輪眼,他呆呆睜着右眼,宇智波帶土好感值保底後贈送的另一隻寫輪眼鮮明的浮現其中。
退回‘贈禮’的玩家冷言冷語:【帶土搞什麼,都說不要了,是想我哪隻眼睛都看不見嗎?】
系統不敢多說。
【宇智波是一個雙目擁有寫輪眼的瞳術大族,所以宇智波富嶽是宇智波。宇智波帶土隻有右眼,他不是宇智波;旗木卡卡西隻有左眼,他不是宇智波;宇智波止水失去了雙眼,他不是宇智波;宇智波鼬有三隻寫輪眼,他不是宇智波。】滿級越分析越覺得有道理:【我隻有一隻寫輪眼,我也不是宇智波。】
系統:很好的地獄笑話,使我原地旋轉。
系統瞅了眼NPC數值波動,小聲提議:【……你要不要還是理一下宇智波帶土?】
遊戲世界,滿級被曾經的監護人扯着胳膊壓倒在地,被卡卡西重新包紮好的傷勢再度血流不止,作勢要挖另一隻眼的右手被情緒失控的宇智波帶土制住。
滿級神色如常的伸出另一隻空閑的手去摸帶土完好的右眼,普通的舉動不知為何刺痛了他,玩家既沒有攪動捅穿他胸口的刀刃,也沒有讓帶土失去重要之人,僅是輕撫帶土的側臉,就讓他突然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開啟三檔的初衷是想讓帶土獲得幸福,而這幸福之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計劃外的發展接踵而至,令滿級的後續目标變得不再明朗,勉強也算的上另一種意義上的成功——重壓下絕境裡的幸福,而他永遠忘不了日向滿級。
滿級正是想讓痛苦遠離帶土,可自己似乎又是構成他痛苦的一環。
“滿級,停下吧!不要再繼續了……”玩家無法理解的激烈情緒充斥在帶土眼底,他難以克制語言中的悲意:“沒有什麼值得你再繼續下去了,不要再不停的……追逐‘宇智波帶土’了!”
“你總是很莫名其妙,帶土。”滿級仔細端詳四個檔位裡最健康且陽光的上忍帶土:“我好好站在路邊,也沒有主動朝你搭話,是你停下腳步,朝我伸來的手;也是你在血月之夜裡拖着不離開,等我回家後補這麼一刀。我一直在接受你好或壞的‘饋贈’,為什麼我要失去主動權?”
“想停下就停下?不可能,帶土,我勸過你别随便撿人回家,是你堅持的。”滿級越說越覺得自己在理,說罷還費力地偏過腦袋,去看另一邊的旗木卡卡西,說實話帶土力氣還挺大的,“卡卡西呢?卡卡西願意站在我這邊嗎?”
旗木卡卡西總是沒有辦法做出肯定表态。
“不要?你的眼睛明明在說‘好’啊。”滿級這下真有些難過了:“我搞不懂,卡卡西。”
——你哪裡都在說愛我啊。
【宿主,我們下一步怎麼做?】系統動作熟練的将再度彈到眼前的窗口劃去後台,頗為心焦的在意識空間來回踱步,它想象的最糟糕的場面,無非也是忍者遊戲裡導緻新人玩家棄遊率高達37%的‘世界電池’的下場。
系統愁眉苦臉:是啦,我們家遊戲一直這麼難的,雖說很是火爆,但留存率也是真的低到很難看。
特别是遊戲世界裡,風影對火影的處置表達了強烈不滿,在戰局裡一直劃水放兩招的水影(宇智波斑控制版)默不作聲,兩位穢土火影還蹲守在宿主附近,閑聊宇智波年輕一代人才輩出之類的。
野原琳将滿級挖出的寫輪眼裝進有營養液的小瓶,用手背抹了下眼淚,另一隻手繼續在輸出醫療忍術。
滿級非要還眼珠給帶土,宇智波帶土想控制他的行動,可身邊隻要得來幾張封印本體的專用符紙,他把那玩意捏皺了也沒能下得去手。
價值千金的漩渦封印符紙被帶土攥成一團廢紙摔在地面,穢土扉間對年輕宇智波的感性行為公開發表了不滿,認為像滿級這種危險角色中了别天神也應該被周全緊密的控制,随後又語氣平淡的對宇智波一族進行了地圖炮攻擊。
兩人明顯相性不合,帶土也沒什麼對二代目火影的尊敬,當下針鋒對麥芒起來,大蛇丸看了一會,随口勸了兩句無果,穢土柱間則在旁發出了‘真是有精神’的評價。
滿級看準時機偷了隻苦無在手,打算把這隻誰也不要的寫輪眼毀了,總不可能留給斑,讓他擁有可以随時進入神威空間的權限——誰知道宇智波斑還有沒有惦記自己曾經選好的‘執行人’?
玩家偷偷打量帶土幾眼,感覺木葉版成年監護人還是一副很好拿捏、非常容易被人拐走洗腦的模樣。
滿級的毀眼行為被時刻關注的卡卡西及時制止,現在被他看得死死的。
系統關閉玩家視野,在滿級胸前狂跳,工作彈窗密密麻麻壘成一長條,如影随形跟在它身後,讓系統看起來像一條會發光的小蛇:【别天神很棘手,我們把遊戲挂機,去論壇找找攻略?】
【沒事,不用去論壇。】被螢火圍繞的玩家平躺在地面,雙手交叉放在腹部,一副半死不活的擺爛模樣:【料到了,我有plan B。】
【……】對此依舊毫不知情的系統無能狂怒:【那你躺着吧我去加班了!】
滿級望向意識空間頂部的點點繁星,比起初見螢火的那一刻變得更多了,他朝這股萦繞在頂部散發出明暗不定光亮的雲霧伸出手,它們毫不猶豫朝滿級飛奔而來,圍繞在他攤開的手掌四周。
【我輸了。】他對被Ban下場這件事沒有太多看法,朝無數個的自己無奈一笑:【你們開始吧,我不會插手。】
螢火猛地驟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