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傾奇者把刀帶回了家,随後就見阿傾背着竹簍剛回來,而竹簍裡是她買的米和一些新摘的水果。
而且看樣子似乎是出去了一下午,估計沒遇到某些不長眼的臭小子,這讓傾奇者松了口氣,連忙上前幫阿傾把竹簍拿下來,并把裡面的食物放進廚房,同時在院子裡将中午的食盒清洗幹淨放好。
阿傾駐足在門口,看着他帶回來的那把刀,稍作沉思。
傾奇者見狀,剛想解釋什麼,卻被阿傾的話打斷。
“哥哥會用刀嗎?”白嫩纖細的手握住刀柄,毫不費力地将刀拿了起來,随手挽了個刀花。
傾奇者愣了一下,随即點頭回答:“會,怎麼了?”
聞言,阿傾微微一笑,“要不要跟我試試?”
“欸?”傾奇者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阿傾會用刀?”
看着手裡的刀,刀身上倒映着她的眼睛,不知道想到什麼,紫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懷念,她勾起嘴角,輕輕點頭:“嗯,會一點,不過已經很久沒動過刀了,可能會很生疏。”
不自覺地回想起桂木姐姐教給她刀法的事情,或許是人偶的記憶本就很好,一招一式哪怕許久未碰刀了,可她依舊記得一清二楚。
既然自己妹妹想,傾奇者自然不會拒絕。
他們兩個來到後院,後院的蔬菜前幾天成熟之後便被阿傾全部采摘下來了,現在後院什麼都沒種,不用擔心蔬菜什麼的被破壞,倒也适合他倆比試。
當然,他們自然不可能用真刀,阿傾從自己的雜物櫃裡翻出來她之前出門采摘的時候遇到的兩根特别直特别順眼的木棍,一把自己拿着,另一把遞給傾奇者。
同時還不忘炫耀:“哥哥,你看,這是我撿到的超級完美的兩根木棍!你看它們多直,而且還沒有多餘的分叉!”
傾奇者無腦誇妹:“阿傾好厲害!竟然能撿到這麼完美的木棍!”
這可把阿傾得意的,驕傲的挺起胸膛。
不過,當拿起木棍的那一刻,阿傾收斂情緒,紫色的眼眸毫無波動的對上那雙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
傾奇者見此狀一愣,随即立馬認真起來,同時将對自己妹妹放水這個想法徹底摒棄。
桂木教過他,對待每一個對手都要認真,這是給對手的最起碼的尊重。
阿傾雖然是他的妹妹,可現在卻也是他的對手,他會給阿傾作為一個對手足夠的尊重。
放水的想法完全是對阿傾的侮辱,他不該擁有的。
随着月上梢頭,風吹過枝杈,似乎是有足夠的默契,雙方心照不宣,下一秒兄妹兩人同時出手!
讓傾奇者詫異的是,阿傾所出招式竟與他一模一樣,刀法是很尋常的武士所使用的刀法,所以兩人招式相同很正常,可相同的刀法卻也會因為教授的老師的不同而各有千秋,畢竟千人千面,每個人都會有習慣上的不同,所以刀法的使出略有差異也是正常。
就像他的刀法是桂木所教,一招一式皆是剛毅,相同的刀法丹羽久秀用起來卻略有不同,丹羽久秀的招式中則帶有一絲柔卻足夠一招斃命的果斷。
可現在,阿傾所有招式與他可以說一模一樣的複制,若是同一個老師教導還說得通,但傾奇者非常确定,桂木并沒有教過她,而且,尋常阿傾也從未使用過刀!
似乎是他走神之際,阿傾看準時機,直接将他手中的木棍挑飛,随後将手中的木棍指向他的喉嚨。
傾奇者的瞳孔瞬間縮小,身體僵在了原地。
少女衣袖飄落,收回木棍,吐了口濁氣,随後,擡眸看向他:“你輸了,哥哥。”
“戰鬥的時候不可以走神。”她将被挑飛的木棍撿起來,“走神也是對對手的不尊重。”
這些 ,桂木應該都教給過他。
桂木的确都教給過傾奇者,可任誰看了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出招幾乎都會愣神,更何況還是涉世未深的單純人偶。
傾奇者看着阿傾的身影,微微出神。
他一直都知道阿傾有很多秘密,他尊重阿傾,所以從來都不主動去詢問,想着或許有一天阿傾會告訴他的,他有的是時間,他願意去等。
可是……他忍不住想起阿傾拿着那把刀還有木棍時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懷念的神情。
那是他所不知道的,也是令他不安的。
阿傾或許并沒有注意到,身為她的哥哥,傾奇者在她身邊的時候,便總會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她的身上,因此她的每一次情緒的變化傾奇者都會格外敏銳的察覺到。
正是因為這樣,傾奇者發現,每一次情緒的流露或許都是阿傾另一種情緒的積累,而情緒積累都會有阈值的,當達到最大阈值的時候,下一次可能便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就像阿傾上次情緒失控一樣。
那一次,傾奇者很害怕,他恐慌不安,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那一次他可能會失去阿傾。
恐懼的種子就這麼生根發芽,直到最後根深蒂固。
他不想放開這個屬于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