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你現在有點激動,我覺得我們可以冷靜下來……”
琴酒冷笑,指着自己被燒焦的安全屋說:“你仔細看看那棟房子,它之前沒那麼黑,你将我家燒成這樣,現在卻說我情緒激動?”
諸伏高明眼觀鼻鼻觀心,徹底不說話了。
琴酒罵久了也覺得無趣,又重新躺回地上,諸伏高明便也挨着他躺下。
至于兩人為什麼不進去……
廚房裡有煤氣罐、隐秘的暗格中還有各種武器,包括手/槍、子/彈、狙/擊/槍,甚至連炸/彈都有。
也就是這裡足夠偏僻沒有招來警察,不然滅完火可有意思了,等警察從琴酒安全屋裡翻出那些熱武器,琴酒大過年的就要表演一場你追我逃。
如今雖然沒警察,但兩人一時間也不敢進去,打算等溫度冷卻一些再說,否則炸/了怎麼辦?
夜幕降臨,這會兒夜裡溫度很低,還好兩人穿得都足夠厚。
諸伏高明望着天空中的那輪明月,他緩緩伸出手,指尖好像已經能夠碰觸到。
“真美啊。”諸伏高明忍不住感慨:“平日裡都忙得很,倒是很少有機會這樣躺下來好好欣賞夜空。”
琴酒忍不住冷嘲熱諷:“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在這裡挨冷受凍的,還要感激你?”
諸伏高明瞬間慫了,委屈地小聲哼哼:“我沒那個意思。”
“呵。”
冷笑聲太刺耳了,諸伏高明偏頭望着琴酒,小聲和他道歉:“對不起,我将事情搞砸了。”
琴酒的表情這才稍稍緩和,好歹諸伏高明是知道道歉了。
諸伏高明抿了抿嘴唇,又懷有自己小心思地問琴酒:“琴酒,今晚的月色是不是很漂亮啊?”
琴酒知道他的意思,卻冷哼一聲,道:“難看死了。”
“咔嚓”,諸伏高明的心也死了。
果然,攻略琴酒是一件需要投入大量精力與時間的事情,這就是一塊巨難啃的骨頭,換做攻略遊戲中,琴酒也一定是裡面最難攻略的那個。
他當初,為什麼要找琴酒來着?
諸伏高明的手一點點撫上琴酒柔順的發絲,是因為琴酒的頭發很美。
又輕輕觸碰對方的臉頰,也因為琴酒長相很帥氣。
除此之外,還因為他很強大,以及對方身上那種絕對的善與惡之間的糾結對抗。
“還記得那個你和我一起送回家的小姑娘嗎?”諸伏高明望着天空中的月亮,突然就想到了那個愛哭的小姑娘。
“怕鬼的那個?”
“是啊,明明怕鬼,卻非要去鬼屋探險,結果被吓得哇哇大哭。”諸伏高明忍不住好笑。
“是她朋友不靠譜吧,非要去抓鬼,反而将她一個人丢下了。”琴酒也記了起來。
那個時候,他和高明剛做完組織的任務,就要離開任務現場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小孩子的尖叫聲。
出于好奇與謹慎兩人都過去查看,結果就發現了一個好似獨角獸的小姑娘。
“小朋友,你怎麼一個人在這?”斯洛克蹲下來和小朋友說話。
小女孩卻一把抓緊他的衣服,指着琴酒的方向幾乎吓得喘不上來氣:“鬼……鬼……”
琴酒一貫喜歡穿一身黑,可偏偏他的皮膚和頭發都很白。
于是,在黑夜中,不仔細去看的話,就好像一顆長着長發的死人頭在飄來飄去。
琴酒每每回想起這點便十分不爽,手指潦草地撥弄着自己的頭發,問高明:“我像鬼嗎?”
這樣的話,當年回去的路上,琴酒也這樣問過高明。
諸伏高明笑着,如之前一樣回答:“鬼要是長你這樣,那就沒人會害怕了。”
“少油嘴滑舌的。”琴酒瞪他一眼,這不好使。
諸伏高明忍不住感慨:“其實我挺驚訝的,我還以為你會氣急敗壞,然後把小姑娘給殺了。”
“你是變态嗎?”琴酒鄙夷地瞥了諸伏高明一眼,感覺莫名其妙:“就因為一句話我就要殺人,你把我當什麼了?那小孩看着才上幼稚園!”
諸伏高明頓時笑彎了眼睛。
看,就是這樣。
在任務之外,琴酒向來是很好說話的人,也是第一個讓諸伏高明覺得這個世界并非非黑即白的人。
聊起過去的時候,兩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在這個晚上,他們的關系好像終于破冰。
兩人一直聊、一直聊,興緻盎然。
但或許是做飯加上救火消耗了諸伏高明太多的體力,夜越來越深,他也終于熬不住睡了過去。
新年的夜很冷,後半夜,諸伏高明被琴酒叫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凍到了?進屋去睡吧,沒事了。”琴酒示意他起身。
看着琴酒身上隻穿了一件簡單的内襯,再看看自己身上蓋着的黑色大衣,諸伏高明好像一下子清醒了。
“謝謝。”諸伏高明下意識抱緊了衣服。
琴酒搓了搓發冷的手,站在地上居高臨下地問他:“怎麼?還需要我扶你起來?”
“好啊。”諸伏高明頓時笑了。
琴酒卻“切”了一聲,先一步走向屋子,根本不理他。
諸伏高明也隻能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一邊起身一邊朝琴酒喊:“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