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伏特加把目标的照片放在桌上。
“這次的目标是他。”伏特加說,“藤原家族的boss,這家夥最近和公安不清不楚的,我們的線人查出來,藤原家族有洗白投誠的嫌疑。”
貝爾摩德一挑眉,“公安?”
伏特加颔首,“藤原家族和組織的交易持續了數年,組織有部分數據被他們藏着,如果他們和公安合作,會給組織帶來麻煩。”
莫時魚抿了一口酒,“要怎麼做?”
琴酒漫不經心的把煙頭按在了照片的人頭上,聲音低沉而陰冷,“讓他閉嘴。”
“藤原家族的boss有一個壞習慣,他極為好色。”伏特加說,“他幾乎每周都會在酒店開/房,對象不固定——當然,由他信任的中間人牽線。這個中間人,我們已經搞定了。”
莫時魚垂眼看酒杯,“所以,這次的主力是貝爾摩德?”
這種潛入任務,精通變裝的貝爾摩德是最佳人選。
“很遺憾,各位。”貝爾摩德撐着頭,撩開背心,露出了腰腹處的繃帶,“我受傷了。”
“貝爾摩德腰腹中彈,短期内好不了,潛入者不能是她。她負責輔助和後勤。”琴酒頓了頓,冷酷無情的說,“瓦倫汀,你去。”
莫時魚:“……”
他試圖掙紮一下,“這種任務,找女人不是更容易嗎?”
伏特加讪笑一聲,“那個,其實,藤原的boss偏好長相美麗的人,無論性别。”
莫時魚:“……”
他心想,你丫的真是我的好夥伴啊,這麼喜歡給我塞變态。
他後仰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闆,冷笑一聲,“果然,我就知道你叫我來沒有好事。”
伏特加一頓,似乎想說什麼,卻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琴酒轉頭看向他,銀色的長發從肩膀處落下,露出了蒼白的皮膚和陰冷的眼睛,他的聲音低而冷,“别抱怨了,瓦倫汀。”
“在你超過我之前,你無法違抗我。”
“……”
莫時魚和那雙毫無情緒、卻又仿佛藏着無盡惡意的墨綠色眼睛對視了半晌,還算柔順的垂下眼睛。
被眼睫遮蓋住的煙灰色的瞳孔卻微微發冷。
這可說不定啊,Gin。他心想。
為了離開組織,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整個會議持續了一個小時,期間伏特加将所有情報進行整合和分析,并将紙質資料整理好,貼心的放進牛皮袋,每人一份,實在是打工人的典範。
等到會議結束,幾個代号成員拿着牛皮袋離開。貝爾摩德在酒吧外叫住了莫時魚,“瓦倫汀。”
莫時魚回頭,“怎麼了?”
貝爾摩德紅唇微勾,走過來,“介意載我一段嗎?”
莫時魚看了她一眼,“當然。”
貝爾摩德跟着莫時魚走到了他的車邊,開了車門,坐在副駕駛位上。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長裙,側過頭時,淺金色的頭發順着肩膀傾瀉而下。
她看向莫時魚,眼睛是很漂亮的藍色,卻總是帶着些悲觀的味道,有一種黑白雜糅的矛盾與斑駁,像黑夜下盛開的昙花。
莫時魚發動了汽車,駛離了酒吧,在拐過一個路口後,他先開了口。
“你想說什麼,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紅唇微勾,“我也不知道,瓦倫汀。”
“每次見到你,我似乎都會更喜歡你一些。”
“這是我的榮幸。”
貝爾摩德低眉笑了,“榮幸……嗎?”
“我不這麼覺得,瓦倫汀,如果這是榮幸,你也不會坐在這裡了。”
莫時魚眼睛動了動,側頭看她,“能坐在這裡,而不是躺在别人懷裡,已經是我最好的結局了。”
貝爾摩德說,“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人總要和自己和解。誰讓上帝是個婊/子。”莫時魚透着車窗薄薄的水霧,看着前路,勾了勾唇,“貝爾摩德,你是查到了什麼,在懷疑我嗎?”
貝爾摩德捋了捋頭發,低低的笑了起來,“我要是真的懷疑你,可不會這麼溫柔的和你談心。”
所以确實是查到了什麼。
莫時魚眯着眼,思考了半晌,垂眸笑了,“啊,我知道了。”
“我才申請的入學,你就知道了?”
“我的線人正巧看到,放心,組織還不知道。”貝爾摩德垂眸笑了一下,“不過,我能查到,想必别人也能。”
“這沒什麼好藏的。”莫時魚說。
“這是工作,希望你能理解。”貝爾摩德慵懶的咬着煙,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點燃,“畢竟你不是自願進的組織,我必須确認一下,你不會因為一些無聊的軟弱,毀掉自己。”
這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莫時魚倒不緊張,慢悠悠的開口,“放心,貝爾摩德。”
“雖然我不是自願加入的組織,但隻有組織才會接受這樣的我,這一點,我早就清楚了。”
“我需要一個能長期掩護的身份,幫我更好的完成組織的任務,僅此而已。”
“這個理由我能接受,組織可不能。”貝爾摩德執着煙,從反光鏡看着他的眼睛,歎了口氣,“Gin發現了不會放過你的。”
莫時魚朝她笑了一下,“他早就揍過我了。”
貝爾摩德一愣,半晌,她緩緩勾起了唇,“哦?那個疑心病?”
“那個讨人厭的疑心病。”莫時魚肯定道,順便加了個形容詞。
貝爾摩德拉長了聲線。
這一刻,她真實的感到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