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命的伸手去扶幼馴染,同一時間,在他身後一個裹着風衣的人影在漆黑的巷子深處一閃而過,煙灰色的長發披散滿肩。
松田陣平發現,剛才還臉頰泛紅,醉的找不着北的萩原研二,突然定了定眼神。
“咦……”他說。
“怎麼了?”松田陣平随口問。
萩原研二撐着牆站起來,“我好像看到了上次那個學生。”
“啊?”松田陣平憑借超高的記憶力回想起了他說的對象,“想起來了。”
“這麼晚了,他在這裡做什麼?”萩原研二喃喃。
而且那副打扮是……?
那青年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他走得很快,垂着頭,似乎在躲避着什麼一樣。
松田陣平回過頭,第一回看到了莫時魚,他的第一反應,“好長的頭發。洗起來絕對很費勁吧。”
下一秒,他慢慢眯起眼。
他注意到了青年身後一些酒漢看過去的目光,實在算不上讓人舒服。
然而,還沒等他來得及叫住對方,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松田陣平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按了接通。“喂。”
他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
“hagi,還能動嗎?”他一把扯起萩原研二,和身旁還清醒的同僚說,“抱歉,班長就拜托你了。”
同僚問,“怎麼了,有案子?”
“嗯。”
——
莫時魚走進酒店,順着電梯往上,走過昏暗的酒店走廊,停在了一個站着保镖的房門門口。
保镖面無表情的看他,“誰?”
“遊子介紹的。”
莫時魚輕聲說。
保镖默不作聲,走近了一步,妥善而謹慎的搜了他的身。
莫時魚當然沒有帶武器,他張開手臂,任由保镖搜完身,确認沒有問題後,刷了房卡。
“滴”的一聲,保镖一隻手推開了門,眼神示意了一下他。
莫時魚走了進去。
開了門,裡面坐了好幾個人,音樂聲很響,應該在開party,到處都是開了瓶的酒。
莫時魚走進去時,好幾道目光掃過他。
“喔。”有人眼神一下子不對了。
“誰訂的小甜糕?”
莫時魚目光鎖定了坐在主位的一個三十出頭的成年男人,長相挺帥氣張揚,染着一縷挑染。
比起黑手黨家族的Boss,他更像一個無法無天的富二代。
但舉手投足間,依然能看到一些普通富二代沒有的殺伐和血腥氣。
這位就是目标,藤原家族的Boss,藤原潔。
男人在落地窗旁邊的沙發上,百無聊賴的眼睛在看到他時變了變。
他用看到心儀商品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莫時魚一番,半晌,嘴角滿意的揚起。
“這批貨的質量真不錯。”
莫時魚垂着眼睫,站在那裡任由他打量,對這種帶有侮辱性質的評價也沒什麼反應。
“過來,坐。”藤原潔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莫時魚脫掉了裹在身上的風衣,擡步走到了藤原潔的身邊,坐下來。
藤原潔看了他一眼,青年的五官極其特别,氣質陰郁詭美,但動作卻乖的過頭了。
這種矛盾的感覺,比單純的皮相美要吸引人得多。
有人忍不住想湊過來多看幾眼,被藤原潔一個眼神逼退了。
他收回目光,低頭問,“你幾歲?”
“20。”
很年輕。藤原潔看着他,很有紳士風度的道,“吃晚飯了嗎?要不要吃點什麼?”
莫時魚沒說話。
“怎麼了?”
莫時魚眼皮掀起,煙灰色的眼睛看向他,“我不吃……”
他的臉色蒼白,停頓了一下。
不知怎麼的,他的聲音像鈎子一樣,藤原潔被勾的心癢的不行,他又湊近了一些,“怎麼了?”
莫時魚攏着膝蓋,輕擡眼,看着他。
他小聲說,“我是第一次,可能沒辦法,讓您特别滿意。”
“沒關系。”
藤原潔倒了一杯紅酒,低笑着遞給他,“到我這兒的,都是第一次。”
莫時魚心裡厭惡蔓延,但面上看不出來,他借着接過紅酒的機會,将手心藏着的特制膠帶悄無聲息的貼在了杯子上,藤原潔手指碰到的地方,若有若無的一聲。
為了不打草驚蛇,組織暫時不會動藤原家族,但關鍵資料需要拿在手裡。
莫時魚不覺得過了今晚,藤原家族的資料還會有任何價值。
但至少現在的他,應該為了任務而盡心。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藤原潔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臉色倏地變了。
房門被砰的一聲打開,站在外面的保镖大步走了進來。
莫時魚瞳孔微縮,擡頭看向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