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砰砰、砰。
擊飛、砸上宣講台的牆壁、掉地、彈幾下。
滾遠。
巨大的震動将因為男排女排雙方雜音而吵吵嚷嚷的體育館按下靜音。
球路正好經過鷹川的耳邊,他高舉雙手,猶如salute一樣沖上斷頭台的動作也被人為停止。
他猶如石化一般,一點一點的,脖頸好像都發出了嘎嘣嘎嘣的齒輪轉動幻聽,轉向土屋。
不僅是他,所有人都在看土屋,猶如一種宣聽馬丁路德演講的沉寂和靜默。
土屋揚起開朗的微笑。
“在做什麼啊前輩,距離下課已經過了二十分鐘了,部活一共也隻有兩個半小時而已啊,這半個小時浪費了,哪裡還有多餘的半小時給我們補回來呢?”
“啊,難道說,”他右手擊上左手拳,佯裝不明覺厲,“前輩們第一天就想和我們一起特訓,特訓到晚上九點再回家?那時候回家會不會太危險了?不過假如前輩們的家都在學校附近的話,那就沒問題了吧。”
黃藍色的排球轱辘辘經過腳邊。
一點點輕微的觸感,鷹川才咽下一口吐沫。
這句……難不成是……威脅……嗎?
“前輩,”被景谷誤判為‘陽光開朗’的少年朝他們拉起一個微笑,随後轉身道:“前輩,我去活動室拿球号衣。”
“等、等等、”排球部的實際掌權者景谷才後知後覺地匆匆追上去,“你知道活動室在哪嗎?”
“嗯。大概知道吧。”
……
等景谷和土屋一高一矮走遠了——土屋甚至因為年紀小,比景谷矮了半頭,估算來看身高隻有一米七五的程度。
“那是,什麼情況?”
金島才回過神來,咽了口口水,敬畏地望着停在幾步遠不動的排球。
“這根本是馬赫發球吧?在我眼前嗖——的一下就像哈雷彗星一樣掃過去了,還帶了條尾巴。”
“我怎麼知道,”
鷹川是距離球路最近,受沖擊也最大的選手。
“他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看我們太沒用隻知道唠嗑所以心懷不滿了?”
“慢着,”他喃喃道,“難道要上斷頭台的是我?!”
“喂,你們什麼情況啊?就這麼敗給一個新入學的高一新生?挺起胸膛來,氣勢,氣勢!”
部執着地說,“我們才是這個排球部的實際掌權者,雖然剛剛給了他一點厚待叫他忘乎所以了,但現在正是揚起前輩威風的時刻!”
“開什麼玩笑,那個發球,嗖——的一下,嗖——的一下啊!”
“嗖——的一下又怎麼樣?!難道你過去沒見過?!”
“那都是在錄像機和屏幕上看到的,有誰在現實中看到過啊?就連排球聯賽,我們的咖位也隻夠豪強派出二隊打練習賽啊!我上次還聽見常波的大放厥詞說我們是給排聯充場面的路人甲!”
“那種東西……”
鷹川和部的争論剛進行到一半,就見體育館後門又被人推開,剛剛那個‘忘乎所以’的後輩探進半身,笑眯眯地朝幾人道:“前輩,麻煩來器材室幫忙拿撐杆網,我和景谷部長還有其他器材要拿。”
兩個人倏地閉嘴。
“前輩……?”
“你剛剛不是還說逞威風,”鷹川咬着嘴唇從唇縫小小聲說,“快去,快去。”
部被他的肩膀推着搡着,就是不動,不說話。
兩人就這麼推搡推搡了過了一會兒,金島心驚肉跳地看到後輩的臉色越來越沉。
他顫顫巍巍地舉手,顫巍巍道:“那、那個,我去?”
後輩看了他一陣。
那眼神,不陰沉,很平常,就是很平常,是一種類似大型動物的土金色。
半晌,他突然陰轉晴,揚起開朗的微笑:“麻煩你了,金島前輩。”
金島受寵若驚:“不麻煩,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