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景谷心底,也認同幾句土屋的‘體育競技勝者為王’理論。
也希望,他們宮澤高排球部,能被人高看一眼,而不是籍籍無名的當個妥協在廢部邊緣的小社團。
不過在那之前,得知了第二日将去大名鼎鼎的青城高中體育場打訓練賽時,滿打滿算打排球也不過十七天的高一新生鈴守打了退堂鼓。
他的身體素質很平庸,不像田徑部挖來的月星那樣高大敏捷,也不像幾位自國中起就打排球的學長們有技術,他自認為平平無奇,很平庸。
自從目睹了連攔網能力一等一的部前輩都被雖然常常笑着、但他就是直覺很危險的土屋逼退部後,整個人都陷入了一股焦慮情緒。
畢竟這還是他的第一場對外比賽,重重壓力之下,想要逃避也不奇怪。
“明天不去了嗎?”
部活後的活動室,土屋問鈴守。
鈴守的眼神到處亂飄,下意識求助室内唯一留下來的部長,景谷。
但景谷雙手抱胸,回望了他一眼,沉靜地搖了搖頭。
“可是,假如你不去的話,”土屋看上去有點困擾,“赤葦副部長最近被教導主任抓去英語競賽,明天絕對趕不回來,你不上場的話,我們就隻剩下五個人,組不成排球隊伍了。”
鈴守吓了一跳。
随即壓力更大,桌子下的手指開始互相攥,“但是……我也才打了半個月,對面是青城高,傳聞裡據說很強勁的名校吧,要是因為我給大家扯了後腿……”
“哦,這個,你放心,”土屋說,“我們是雜牌校,對面出于面子工程,每個縣内的雜牌隊伍申請練習都會通過才答應的,他們才不會放上明星陣容跟我們打,最多是平常做冷闆凳的替補隊員而已。”
知道的真清楚……
景谷感覺平白無故被中了一箭。
“但是,就算這樣,萬一在青城高前丢臉……”
“丢臉嗎?因為你隻是個打排球不到半個月的初學者?他們那些打了近五年的老手因為恃強淩弱打赢了所以嘲笑你這個新手?”
“欸……?”
土屋從桌子上拿過水杯,往紙杯裡倒了一半,“你知道所謂的新手保護期嗎?”
“知道……遊戲裡的,但是我們對上的是青城,相當于一開始就去魔王城了……”
“你很了解啊,主動搜過資料?”
土屋狀似很開心的說,“我的新手保護期是說,你的接發球姿勢完全不成熟,生疏得很,手腕皮膚也都很光潔——不過最近因為打排球,又青又紫了——沒有多少打排球的痕迹,老手一眼就看得出你的不成熟。”
景谷在一邊不住點頭。
“既然都看得出,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鈴守以為土屋這杯水是給自己的,他倒完還伸手接了一下,結果土屋把水杯放好,直接把紙杯靠去了自己嘴邊。
張口,咬住杯沿,一個仰頭,裡面的水一滴不落地掉進他嘴裡。
……這是什麼喝水姿勢……
鈴守默默收手。
“鈴守。”
鈴守默默擡頭。
土屋灼灼地看着他,“我們一起加油吧,在明天的練習賽上,青城的體育館裡,把那些膽敢小看宮澤高的球員打的片甲不留。”
說這話的時候,他嘴下的紙杯還随着口型一動一動。
但就是這麼一句話,叫鈴守平靜的心跳久違的鼓動起來。
咚咚兩聲。就像在耳邊跳。
他莫名其妙、不知不覺、天旋地轉地跟着到了青城高的第三體育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