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及川前輩。”
四号手裡還踮着排球,朝及川笑了笑。
“嗯?”及川一指自己,“你認識我?”
“為什麼不認識?”四号換了隻手持球,“你是縣内數一數二的發球手,聽說有不少體育大學的教練提前瞄準了你,向你發來了各式各樣的橄榄枝。”
“傳的還真快。”及川說,“有機會賽後再閑聊,場上就到此為止,發球吧。”
對現在的及川來說,那些投來免試入學證明的大學教練還隻是不久前發生的事吧。
但是在土屋這裡,已經是許久、許久、許久以前從他本人嘴裡聽聞的話了。
土屋還沒有發球,他瞥了眼旁邊的幾分闆,問:“前輩,你這算緊急上場嗎?在第一局?”
“沒辦法,我們敬愛的教練是一位嚴謹的人。”及川耷了耷眼,看着土屋說,“還不發球?你們的發球局快過了,還是說,作為和敬仰前輩第一次會面的見面禮,要送我們一分?”
“不會。”
土屋彎起眉眼。
“我還是希望我們宮澤能赢的。”
“那就發球。”
“前輩,你過去經常在教練的要求下上場進行緊急發球吧?”
就算如此,四号一邊做出擡高手的動作,一邊還在說話。
“接着利用你那出神入化的發球技巧,瞄準一個絕對接不下你那恐怖發球的一人,接連拿下賽局,一轉勝負?”
“宮澤高的一年級是話痨嗎?”
及川向景谷吐槽。
景谷打着哈哈。
心裡也很慌張。
不對不對。
這不是正常狀态,土屋根本是也慌了吧,他平常的态度可絕不是這樣。
可惡,從剛剛他主動挑釁對面起就該看出他狀态不對的,相處時間還是太少了,根本辨認不出來,難道平時那種乖乖又叛逆的态度才是常态,攻擊性和話痨是反常狀态?
但現在快到了發球時間,再去确認就太晚了。
而且也不能在這個當口打擾土屋發球。
景谷隻能在心裡乞求土屋是心态不上手的類型。
結果另一邊,土屋又說了一句:“那麼,假如我根據這種演出,在青城高的對面上演一番,豈不是很有趣?”
當前的比分是23:21。
這小子話太多,及川已經盡耷着眼了,懶得多說:“好啊,那你盡管試試。”
土屋揚起一個微笑。
随後抛起排球,黃藍色的排球萬衆矚目地上升到半空,即将進行他這局的使命——
砰!!
的劇烈一聲。
甚至還來不及尋找消失的排球,球場對面的主攻手花卷突然慘叫一聲,跌倒在地,兩腿間形成的空隙中,排球猛撞上去,打出不滿落地的劇烈轟鳴,又因反作用力高高彈起。
整個賽場周圍一時靜了幾分。
充當裁判的入畑吹了聲口哨。
宮澤高得分:23:22
及川及時趕過去,半蹲在花卷身前,詢問道:“怎麼樣?手腕受傷了嗎?”
“沒、沒有”被這一聲哨響叫回神志的花卷後知後覺地羞愧狠咬住了下唇肉,“因為、因為打過來的球太吓人,我下意識避開了……”
“沒接到嗎?”及川沒有指責他,“也好,剛剛那一球接上,說不定會扭傷,你先下場,換國見來吧。”
花卷離開球場,青城高短短一球間換了兩位替補成員。
别說青城,就連和土屋同一陣營的鷹川都覺得吓人。
“嗖——”的一下,讓他回想起第一天新生入部時擦過他耳畔的一球的陰影。
排球速度上來了,是真的會拖出殘影的,真的。
那一日,鷹川非主觀意志地得知了這個不太想得知的冷知識。
簡單的換人結束,及川再度回到原來的站位,臉上不見剛剛那副清爽的玩世不恭,而是平沉地凝視對場。
“那麼,”
球場上也隻剩下土屋一個人還能照常拉出笑容。
雖然就旁觀的青城部員看來,那微笑已經成了惡魔的犄角。
“是下一球。”
接下來的兩球,也如第一球一般,恐怖的速度,像是把排球當成了火箭發射。
除了及川,青城方沒人能接下這一球。
就算是及川,他一個人也無法顧及整個半場,而土屋又沖着最遠離他的位置去。
比分來到了23:24。
高澤高領先。
先前閑聊又被教練拉去幹苦力的兩位青城部員已經久久不開口了。
他們直覺自己好像見證了曆史,比如一些過去雜牌子學校的興起,标志着雜牌子學校進入日本體育大賽——的轉折。
但是,理智這麼覺得,感性又不敢确認。
真的會這樣嗎?
畢竟,對方隻是一個人的戰鬥,一個人,拉住了青城六個人的陣容。
還是用的他們青城引以為傲的隊長——及川徹,的慣用戲碼,被反過來壓制了手腳。
真的會這樣發展嗎?
在及川徹上場的前提下,青城,丢了一局給宮澤?
又是一球,砰的一聲悶響,震回了糾結諸人的注意力。
又是一球,哪怕打了三球,這一球的速度也不比第一球慢,還是那麼高速、迅猛,直直朝着青城半場已經被前三球打掉氣勢的青城部員而去。
青城部員甚至用動搖的視線展示出他們不想被這一球的主人公瞄準。
被瞄準的倒黴蛋确定了之後,周圍人才稍稍松了口氣。
不是我,太好了。
但是被發球瞄準的倒黴蛋,渡,小臂甚至有點擡不起來。
他是剛剛三球被對準的三人之一,還比花卷強些的,他生生抗下過一球,隻是球路瞬間因為他打彎的手臂轉向場外,丢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