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屋啊,”景谷一邊走,一邊看土屋右臂抻長的袖子,“手腕還行嗎?要不要去趟醫務室?”
到了主館的二層側梯,土屋一面看着場上熱身發球的音駒,一面下樓,“不去。”
“是不用去還是不想去?”
“不想去。”
“……我就知道。”
雖然十分想強令帶慣性不注重身體的後輩去醫務室檢查,但剛剛一局下來,他天然擺不起隊長的架子。
他早在土屋入學第一天就看出來了,土屋不在乎什麼長幼尊卑隊長身份。
排球打的強的人有理,排球打的好的人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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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屋到位球場半場的時候,看見攔網對面金色頭發的五号,看着他露出一個類似野貓炸毛的表情,火速退後幾步,躲到黑頭發的一号後面,從後面探出半身,以一副豎貓眼觀察他。
“……”土屋站直了,“前輩,你在幹嘛。”
“小黑……”五号擡頭,“他叫我前輩,下一球是不是要對準我了。”
一号(黑尾)一指自己:“喂,宮澤四号,待會兒我就站在三号位,記得對準我啊!”
“我幹嘛要對準你倆,”還不等那個五号松氣,土屋又說:“看起來就是那個三号(夜久)最矮吧,幹嘛對準你倆?”
三号(夜久):??
“喂!也不要對準我啊!那球接到了會死人的吧!”
“太失禮了前輩!”土屋說,“枭谷自由人還好端端地站在那、”
他腦袋側過去,卡了一下。
枭谷自由人剛從醫務室回來,呆愣愣地站在那,帶着兩隻手臂的繃帶。
加上排球磕到下颚浮起的青紫。看起來異常可憐。
“小見——!!”
另一個球場和北川比賽的貓頭鷹主将遠遠地朝這裡猛揮手臂。
“被迫下場了也不要擔心!我們會帶着你的精神在場的!!”
小見感動道:“哦哦哦!!我在這!!”
兩個被迫分開的自由人和主将隔空揮手,像極了苦命鴛鴦。
五号又往一号背後縮了縮。
“小黑……我突然有點三角骨脊神經疼,要不這局先去醫務室……”他快速說。
土屋:“……”
“前輩們别鬧了,”他伸手接住工作人員丢來的球,“剛剛那局已經是極限,發不出來了。真的。”沒什麼好騙人的。
研磨姑且相信他。
況且小黑正死死抓住他的袖子不讓走。
從開局到6:2的比分來說,似乎和宮澤四号說的一樣。
他一直在半場的後排徘徊,全程沒怎麼上網,無論是黑尾的短進攻線扣球還是研磨出其不意的二次進攻,他壓根沒有上網救球的表示,完全放棄了進攻線内的前排防守。
後排進攻的次數也直線減少。
第七球是宮澤四号的發球局。
和前幾次助跑跳發不同,宮澤四号這次是好端端站在發球區的。
假如說他的手腕超了負荷,那麼這球選擇普通跳發保護手腕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看見宮澤四号沒有去助跑的發球點,黑尾其實有些遺憾。
他面上看起來就不怎麼沉穩,蓄勢待發,興緻勃勃,樂于迎接挑戰。從圍觀席看那一球就足夠勁爆,很樂意直接上場試試。
可惜對方沒手感,他又不能強求。
說不定等下午手腕恢複了有機會見識見識。
有點遺憾的思索一直到輕飄飄的發球邁過球網飄過來。
宮澤四号兌現了他的諾言,這球是直接對準黑尾來的。
但是力道也太……
黑尾還沒露出一個詫異的表情,突然聽見身後研磨的叫聲:“魚躍!”
黑尾下意識按照研磨的指示魚躍,但是慢了一步的手臂終究沒有落到排球突然下落的落點位置。
飄發球。
裁判‘吥’的一聲吹哨,6:3,宮澤上分。
“我說他啊,”黑尾按着地闆站起來,把那球捧在臂下,無奈道:“是從小練了發球上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