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恰被孫悟空突如其來的說教趕上了天庭。
再回南天門,天兵還在感慨着天蓬元帥被貶下凡的事,想來離她下凡的時刻并未過去很久。
她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覺得與悟空哥唠唠嗑心裡就舒坦了很多,他身上有一種大徹大悟的感覺,說的話一針見血,看得特别通透。
或許是因為他由靈石化生,是真正的天生地養?方清徹大悟,看得透她一顆鼠心。
不再多想,喜恰這次老老實實回了雲樓宮,正見哪吒皺着眉往水華苑外頭走。
“去了這麼久?”他打量了她一會兒。
喜恰原本是覺得前幾日他不高興,顧忌他情緒沒有說孫悟空的事。下界一趟又想明白了,決定還是告訴他。
不過她又自認了解哪吒,驕矜的三太子既然這樣問她,肯定是希望她把行程都交代清楚了。
“我去南天門送别了天蓬元帥,又去了一趟廣寒宮找嫦娥姐姐和絨絨,但嫦娥姐姐閉門不出,後頭二郎真君和阿天就來了......”
如她所想,哪吒的神色因她老實回答緩和下來,可當她提到哮天犬時,他原本展開的眉尖,又蓦地蹙緊了。
“阿天?”
他反複咀嚼着這個稱呼,重複了兩遍。
喜恰下意識一縮脖子,看着他又變差一點的臉色,但清俊眉眼倒是依舊好看,她笑了笑:“怎麼啦?”
“你倆倒挺熟。”哪吒哼了一聲,一把攬住她的肩,“走了。”
又是來去如風的架勢,前幾天的不虞隻是前幾天的事,哪吒一掃心中陰霾,帶着她騰雲便向南海而去。
喜恰站在軟綿綿的雲朵上,偏頭看哪吒,他依舊是那樣肆意的三太子,眉目潋滟,紅衣翩飛,袖角如蕩漾的秋千一搖一擺。
她心意一動,拉上他的衣角:“小主人,我們用風火輪吧,更快些。”
這樣猶如火焰明豔,張揚恣意的少年,自然是風火輪最襯他的意氣風發。
“不怕?”哪吒聽聞她言,眉角一挑。
喜恰搖搖頭道:“我不怕——”
下一刻,失重感倏然襲來,原是腳底踏着的祥雲消失,她驚呼一聲,下意識要抓緊哪吒的衣角。
卻有一隻熾熱有力的手摟緊了她的腰,哪吒比她動作更快,将她拉回了他懷裡。
“還說不怕呢。”哪吒清冽的笑聲從她頭頂響起,貼近聽又有一絲低沉,“放心,我既然在,你沒什麼怕的。”
他可是生來便能攪海翻江的人,她既然做了他的靈寵,他怎樣都能護好她。
喜恰因他的話微微錯愕,少年的心跳聲鼓鼓有力,她也貼近了他的胸膛,微一仰頭,又能察覺到他均勻的呼吸聲。
靠在他懷裡,她好似真能天不怕地不怕......
風火輪一換上,瞬息千裡,不多時普陀山道場便至眼前。溫潤南海邊一片郁郁蔥蔥,清早的露水還高挂枝頭。
哪吒摟緊了她的腰,輕穩落地,便見一素袍青年緩步向他們而來,面容俊雅,自有一派正氣不阿,唇帶微笑。
“你這樣的大忙人,竟有空來看我。”他調侃了哪吒一聲。
喜恰隻覺這青年眉眼與哪吒幾分相似,聽聞李家三子其中的木吒便在南海修行,是觀音菩薩座下大弟子,想來他就是——
“二......”哥字還沒說出口,喜恰猶豫木吒究竟認不認得她,又究竟他是不是木吒。
“我要的東西呢?”哪吒已開了口,他鮮少廢話,隻微一挑眉。
木吒好整以暇看着哪吒,佯裝沒聽清:“什麼?”
哪吒微微一僵,眉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自在,想來是猜到了木吒什麼意思,遂又不耐煩開口:“...二哥。”
“對,這才乖嘛。”木吒應了一聲,轉眼瞥見喜恰,眼裡露出一絲詫異,“這位是?”
每次都會替她開場白介紹的哪吒,這次卻猶豫了一瞬,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