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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父已經完成了臨終告解後,威爾士親王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來,他的妻子當場因過分激動而昏迷,醫生診斷王妃患上了同樣的疾病,但症狀比親王輕微許多,一周之内便可徹底痊愈。
當凱瑟琳從病中恢複後,亞瑟還留在房間裡休養,雖然身體仍然很虛弱,但可以确信的是他已無生命危險,随着天氣轉暖,他的身體也會一天天好起來。
來自倫敦的醫生在半個月後趕到了威爾士,他們再次檢查了王儲的身體,确定他已經徹底從汗熱病中恢複,在這個過程中,王妃一直寸步不離,鑒于此前王儲病危的傳聞,他們對這對年輕夫妻的親密舉動十分理解,并暗暗欣慰,将之寫信彙報給了裡士滿宮的國王。
“上帝最後還是保佑了我們。”這一天,因為天氣明朗,他們來到花園裡散步,由于亞瑟大病初愈後一直沉默寡言,凱瑟琳最近一直試圖努力逗他開心,“這是一場考驗,考驗我們面對生離死别時是否仍有堅定的意志,我們通過了考驗。”
“什麼意志?”
“對我們肩上的責任的意志。”凱瑟琳無比堅信道,“上帝考驗我們是否足夠熱愛英格蘭,為之犧牲自己的才智,精力與所愛,我們通過了考驗,因此我們得以繼續履行自己的使命,建立一個更加強盛的英格蘭。”她觀察着亞瑟的神情,有些惴惴不安,“難道不是這樣嗎,親愛的?”
“上帝并不會總是保佑我們,所以更多的時候,我們要依靠自己。”亞瑟輕聲道,“我們需要以更加堅定的意志來把握這來之不易的新生。”
“當然,我們是被上帝偏愛和庇佑的寵兒。”凱瑟琳不假思索道,她美麗的紅棕色頭發垂落在他面前,他望着她明媚的臉孔,腦海中卻是她孤獨地跪在簡陋的房間裡,窮困潦倒、蒼老臃腫,最後躺在簡陋的棺材裡草草下葬的樣子。
上帝并不偏愛我們,他對你尤其殘忍,否則又怎會讓你落得如此下場,也不曾憐憫你的女兒。不過沒關系,即便上帝不庇佑你,我也會庇佑你,你本應獲得的榮耀,你未曾設想的榮耀,我都會為你一一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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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亞瑟已經從熱病中完全康複,亨利七世從倫敦寄信,要求亞瑟回到倫敦,他沒有在信中提到凱瑟琳是否應該與他同行,但亞瑟顯然默認了這一點,立刻要求下屬為他和凱瑟琳一起收拾行裝,凱瑟琳曾經問他這樣的行為是否會惹來他父親的不悅,亞瑟對此不置可否。
“我們不能一直回避嫁妝的問題。”亞瑟回答道,他相信父親此時已經看到了他的賬單,知道他已經承擔了妻子幾乎全部開銷,這時候再一味堅持不使用她的陪嫁器物和不發放年金其實意義不大,“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你父親支付嫁妝,即便他不支付,你在英格蘭的地位也不會受到影響,你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會是,這次回倫敦我會坐實這一點。”
他們于六月啟程,最後于月末抵達倫敦,回到倫敦後,亞瑟立刻命令仆人将他的房間打掃出來,并以凱瑟琳帶來的家具和金銀器裝填。得知他的舉動後,亨利七世終于按捺不住,在裡士滿宮召見他并詢問他是何用意。“我們已經圓房。”面對亨利七世的質問,亞瑟不鹹不淡地扔下一個重磅炸/彈,“整個拉德洛城堡的人都可以作證。既然各種意義上,她都已經是真正的威爾士王妃,那她自然應該享受王妃的待遇。”
“她的父親會很高興。”亨利七世同樣冷淡道,“倫敦不是威爾士,在這裡,你們的一舉一動都會被西班牙人察覺,這會被阿拉貢國王視為一種屈服,他可以順理成章賴掉剩下的一半嫁妝。”
“那就讓他用其他東西彌補。”亞瑟說,“我聽說克裡斯托弗船長已經開始了第四次遠航。”
“是的,他五月份出發。”亨利七世不明就以,而亞瑟的話再次令他瞠目結舌,“在1494年的條約中,西班牙和葡萄牙曾經約定以子午線為界瓜分世界,但他們始終沒有就條約内容達成一緻,因此這一條約并不算完全落實,如果斐迪南二世不想支付凱瑟琳的嫁妝,他總需要給一點其他甜頭作為彌補,既然他不想讓出歐洲的利益,就用新大陸的利益來吧,我們的要求也不高,不過是希望獲得特立尼達島以北港口的貿易特權和礦石開采權罷了。”
“你------”亨利七世一驚,但他很快否決了這一設想,“斐迪南二世不會同意,何況我們得到的可能隻是一片毫無價值的海洋。”
“由不得他同不同意。”亞瑟的聲音仍然平靜,“我們隻是希望維護聯姻中的體面而已,如果斐迪南二世連這點面子都不肯給英格蘭,就證明他對同盟毫無誠意,考慮到那不勒斯的戰況和他即将破産的财政,或許我們應該考慮幫助路易十二世度過這一難關,畢竟哪怕斐迪南二世得到了西西裡王國的全部土地,我們也無法從中分享榮耀和利益,既然如此,西西裡被法國人還是西班牙人掌握又有什麼要緊,說不定路易十二世興奮之餘,還會多給我們繳納一些貢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