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載而歸的喜悅一掃而光。
“你們趁我們不在,刨墳去了?!!”耶稣布最先沉不住氣,他尾音都在顫抖,“情報不是說的很明白了?驚擾那個國王長埋在這裡的臣民,會被留下來啊!”
“我們又不是變态!”拉基路一臉焦急和委屈,“難得靠次岸,新人們閑不住上岸走了走而已!我也不知道怎麼變成這樣了啊。”
“菲利呢?”香克斯問道,“我去看看他。”
“在他的房間,及客不在,我們也不知道怎麼治………”
香克斯大步朝着菲利的房間走去。
“等等,老大,那可是傳染……”一個船員正在打掃走廊,見船長直奔房門,急急忙忙地追上去。
“我說,事情還沒弄清楚前,輕易下這種結論可不好。”紅發男人站住,先是奇怪的回頭看了他一眼,像是想到什麼,表情很快轉為嚴肅,“這種話别再讓我聽到了,菲利是我們的同伴。”
…………
“什麼?掉進了一口水井?”貝克曼皺起眉頭。
菲利虛弱的點點頭,他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生病給一船人帶來了多大恐慌,一向開朗的娃娃臉愧疚得要哭了,“對不起,大家,我真的沒幹别的,上岸沒走出多遠,就掉進一口井,然後我一邊撲騰一邊喊人,他們就把我用轱辘搖上來了,真的對不起。”
“别瞎想,” 香克斯按了按他的手,又看向船醫,“會不會是這口井有問題?”
及客收起了聽診器,手腳麻利的抽了一管血,把紮帶取下,“不好說,那口井我去看了,很清澈,不像是有什麼細菌群落的樣子。”
“耐心等着吧,”及客又從醫療箱裡取出檢測儀器,“高熱,皮膚瘀斑,這些症狀明明更像敗血症,我先給他吊一瓶廣譜類抗生素,等确定是什麼菌種再說。”
潘蜜和菲利是室友,眼下他生病了,潘蜜探頭探腦地推開醫療室的門,拿了個蘋果走過來。
“船醫說你是敗血症,怎麼搞的啊。”
小聲抱怨了一句,潘蜜拿起小刀動作娴熟地給蘋果削皮,半分鐘後把蘋果皮甩進垃圾桶,果肉遞過去,“喏,給你吃。”
菲利盯着那塊清透白淨的蘋果肉盯了三秒,把頭一扭,有氣無力地哼哼,“不想吃。”
“…………”
潘蜜一下子來了氣,把蘋果“啪”往盤子裡一放,從桌子下面撈出一個拖把,看了看,太髒了,放回去;又從桌子拿起一根鋼尺,颠了颠,有點沉,再放下。
最後她環顧四周,從桌面扯了一疊報紙,卷成個紙筒,沖着菲利的腦袋就是一頓敲:
“讓你不吃水果、讓你不吃水果、不吃水果、不吃水果、不吃水果……..”潘蜜每說一個“不吃水果”就在他腦門上拍一下,菲利邊哼唧邊躲,連說十幾個“不吃水果”後,潘蜜的報紙筒都敲扁了,
“挑食挑出病了,這下老實了吧?”
菲利委委屈屈的說:“我喜歡吃橙子!”
“…………”潘蜜看了他一眼,“行,你乖乖等着。”
五分鐘後,潘蜜從兜裡掏出個圓滾滾的橙子,得意的在菲利眼前一晃。
“橙子不是秋冬才有的水果嗎?”菲利瞪大了眼睛,聲音甕甕的。
“有的吃就不錯了,你管哪來的,你吃雞蛋,還管哪隻母雞下的?”拿着水果刀在表皮輕輕一劃,然後一邊剝皮一邊絮絮叨叨地文藝,“知道這叫什麼嘛?并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這可是皇帝才有的待遇 。”
菲利沒聽懂,但是這不妨礙他誇獎,“小白你還是個文化人兒呢。”
潘蜜得意地卻之不恭,她點頭,得寸進尺的說,“所以,能跟我當室友,說明你人品和運氣哪個都不缺。能得到我親手照顧,你的命簡直不要太好。”
她将剝好的橙肉轉了轉,用小刀将軸心的白色絲絡挖出來,手腕翻轉間,指尖已經飛快捏住了一朵藍色的小花,在視覺盲區裡毫不憐香惜玉地把它搓成小球塞進橙肉。
接着,她粗魯地一把将橙肉按進菲利的嘴巴裡,在菲利被噎得直翻白眼中叨叨,“所以啊,你趕快打起精神來啦,等你病好了之後還要好好報答我知道嗎?”
傳說可以治愈一切病痛的【新海】都喂給他了,估計明天就能康複了吧。
海平線的日出的紅光映暖了天空。
潘蜜肩負照顧病号的任務,半夜兩次爬起來給菲利量體溫,做記錄。也因此休息的不太好,大早上還在賴床。
船艙外面傳來海賊們的吵嚷和物品碰撞聲,潘蜜痛苦的呻吟一聲,拿着枕頭蒙住頭,哀嚎了一句,“唔,讨厭勤快人兒。”
端着臉盆和毛巾迷迷瞪瞪的爬起來,閉着眼睛去洗刷房,閉着眼睛刷牙,卻冷不防聽見一個聲音在走廊喊着什麼:“副船長,……發燒了,……傳染………”
說啥呢?
潘蜜甩甩頭,見聞色,開。
這回聲音清楚多了:“已經有二十一個夥伴發燒了,不是我危言聳聽,這病真的傳染!”
潘蜜:“!!!”
她飛快洗漱完,打算去醫療室看看情況,路過船長室時卻聽到了裡面傳來争論聲。
左看右看,沒勇氣直接趴門上聽,就挑了個不遠的拐角躲着偷聽。
隻聽船醫憤怒的說:“病因我還在查,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說,不是傳染病!如果這種疾病發作的時候有潛伏期,我們十多個人一起同吃同住,為什麼回來後單單就一個人出現高熱症狀了?”
“如果沒有潛伏期,呵,那更匪夷所思了,菲利病了三天,大家那會兒全都沒事人似的,今天早上我們的人就突然病倒了一片?”
香克斯的聲音傳來:“你先别激動,你說說看,有什麼你覺得挺可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