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課,夜蛾老師又提醒我一句下午要準時去她工作室,就默默消失在教室裡。
看她離開的速度,估計是不太想再面對傑和悟。
我看着坐在前面的兩人。她們正湊在一起談話,時不時毫不遮掩地“偷看”我一眼。
“剛剛晃他肯定有想那種事吧,”傑同學雖然一手擋在面前做出一副竊竊私語的樣子,但是聲音一點沒有壓低,“畢竟是這個年紀的男高嘛。”
悟一隻手搭在我的桌子上托着臉:“诶,哪種事?”
“……就,那種啊。”傑同學愣一下,“那種。”
悟茫然地眨了眨透藍色的蒼天之瞳——裝的——語氣無辜:“哪種啊?傑你說得明白一點嘛。”
傑同學的表情和那個黑人臉問号一模一樣:“悟,你剛剛不是還面紅耳赤的,難道不懂嗎?”
“我懂什麼?”悟反問。
傑同學沉默一下,臉轉向一邊小聲自我譴責:“所以,原來悟真的是深閨大小姐?真的什麼都不懂嗎?”
我從袖子裡摸出小茶壺給自己倒水,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茶。
哈哈,怎麼可能。悟她小學的時候就已經把高中課程學完了,當然包括生物課和生理課。她每次考試可都是輕松滿分通過的。
而且大家族的小孩見過的苟且之事隻會比普通人家多。猜猜我和悟在本家冒險的時候見過多少在角落裡苟合的野鴛鴦?
啊,不能多想,回憶起來都要長針眼。這還是我一個視力有缺的的人看到的。想到悟那雙洞悉世間的“六眼”能接收到的信息,就覺得更加不堪入目了。
悟裝出一副完全不明白的樣子:“我剛剛就是是想到,晃他如果學會做咒骸,因為一般不會跟着我出任務,所以肯定會讓我帶上有監視保護功能的咒骸。想想還有些害羞呢。”
“你倒是做出一點像剛剛那樣害羞的樣子啊!”傑錘桌,“話說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啊!搞不懂你們禦三家!”
“就是因為剛剛已經害羞完了啊。”悟說,然後從我桌上撈了茶走,“晃,會給我的吧,咒骸。”
“是。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盡早出師,然後給大小姐做最好的咒骸保護您的安全。”我和悟對視一眼,在對方眼裡看到滿滿笑意,然後又摸出一杯茶,默契地碰了碰杯。
不過,雖然是為了配合悟,但這也确實是我的真實想法。如果沒辦法跟着悟的話,那想了解她近況,就隻能從外物方面下心思了。
這麼一說,夜蛾老師肯指導我如何制作咒骸真的是我占了大便宜。
感謝夜蛾老師。
這時,教室門被緩慢推開,看得出來人疲憊的狀态。
短發的淚痣少年銜着一根快燃盡的煙站在門口,還沒進門就開始有氣無力說話:“說是一個人,結果從我過去開始就連續送了十多個重傷患者進來,咒力都快被抽幹了。醫生的命也是命啊。”
傑同學發出感慨:“辛苦了,硝子醫生——”
悟則超用力鼓掌:“硝子醫生,了不起——”
硝才走進來,就差點被這倆人的話絆一下。他把煙頭摘下來,目光移到我身上:“晃君,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班的女生是不是多少有點問題啊。”
沒關系。衆所周知,我們當咒術師的腦子或多或少都是有點問題的。
我放下茶杯,對他微笑:“家入大人,您慈悲救人,菩薩心腸,真是當代大黑天,醫神阿斯克勒庇俄斯,當得起大家的誇贊。”
“好,原來是我的同窗腦子都有問題。”硝了然地點了點頭。
不過我好像還是第一次見到硝抽煙。之前雖然意識到他口袋裡一直放着煙盒,但是從沒看他拿出來過。
看來壓力确實很大。
走進來的時候,那截煙頭已經完全滅了,被他随手丢進了一邊的垃圾桶。然後硝疲憊地趴回座位上。
傑同學敲了敲他的桌子:“硝子,别把煙頭放垃圾桶啊。到時候夜蛾發現又要說教了。”
“沒力氣。等我恢複了再說吧。”趴在桌上的硝發出悶悶的聲音,“你們剛剛在聊什麼?”
“哦,在說悟原來真的是深閨大小姐啊。”傑說。
硝擡起臉:“?”
看硝實在脫力,我拿出一袋昨天在公共食堂熟悉烤箱時試做的曲奇放在硝邊上:“這個做得不是很甜,家入大人不介意的話請嘗一下吧。”
“不甜?我也嘗嘗。”悟剛想伸手撈一塊,我就從袖裡摸出了另一袋曲奇餅幹塞進悟手裡。
“這是大小姐的份,請用。”我把她的茶杯斟滿後推了過去。
硝和傑看了眼我給悟的餅幹,又看了看硝手上的那份。
悟拿起餅幹吃起來,眼睛還在往硝手上瞟:“硝子,你那個也給我吃一塊。我們交換。”
我揉了揉太陽穴。悟的那份慣例加了雙倍砂糖,還用糖霜塗了花樣,甜度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估計隻有悟這樣的大甜黨才能接受。
所以都說了那個不太甜還想要吃,悟你是什麼饞貓嗎。
“好可怕啊悟。”傑說。
我在内心認可地點點頭。
“好可怕的霸占欲。”傑說。
我:?
硝子捏着交換過來的餅幹質,又摸出一塊自己手上的餅幹。他放在一塊比較了一會兒後,擡起頭對傑說:“我突然感覺到了,人的在乎不在乎還真的表現得挺明顯的。”
傑同學:“……”
傑同學:“你說得對,硝子。”
傑同學:“但是至少晃還願意擠個花型,你就知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