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管那兩人，徑直把樸素餅幹吃掉的悟和我對上目光。然後她沖我吐了吐舌頭，表情看起來不太滿意。

‘好淡——’她無聲比了個口型。

所以都說了，那是不甜的。

傑看着悟手上那一袋精緻的糖霜餅幹，認真發問：“每個都不一樣嗎，餅幹上的圖案。”

悟根本沒仔細看餅幹上的糖霜紋樣，一口一個丢進嘴裡：“嗯？大概吧。晃喜歡在這種沒必要的地方下心思。”

硝在吃掉那枚糖霜餅幹後被甜得到處找水。我給他倒了杯紅茶，他一口喝完終于緩了過來。他又喝了兩口試圖洗掉嘴巴裡發膩的甜味：“啊，我知道這個。被偏心的總是察覺不到這份偏愛。”

悟哈了一聲，得意地擺手：“晃當然最喜歡我，我怎麼可能察覺不到。”

我在一邊捂着臉：“大小姐……”

悟嚣張地大放厥詞：“畢竟我這麼優秀，晃最喜歡我也是人之常情！”

我覺得得把整個人都包起來比較能遮住熱氣：“大小姐——！”

欣賞着我煮我自己的場景，悟一個人咔哧咔哧吃完一袋子雙倍甜的餅幹。

然後她站了起來。

“嗯？你去哪？”傑問。

悟擺擺手：“啊，上廁所。”

黑發少女眼睛一亮：“那一起啊！我也去！”

悟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啊？認真的嗎，傑？”

我捧着茶杯表情茫然：“為什麼要一起去上廁所……？”

傑同學站起來，抖了抖松垮的褲腿：“對哦，你們沒上過普通學校。好朋友就是會一起的。”

普通學校的友誼這麼微妙的嗎？

我覺得自己可能沒有控制好表情，因為傑她斜過狹長雙眼看了我一眼後，無語地說：“公共衛生間裡是有隔間的。”

我：“……這我還是知道的，商場我也有去。”

所以更不能理解了，一起上廁所是要在隔間裡聊天嗎？還是要幹嘛？互相交流學習心得？不能回教室再聊嗎？一定要在衛生間聊？

悟也是滿臉疑惑：“呃，在普通學校一定要靠這個來表現感情好嗎？”

傑：“……”

傑：“那走不走。”

悟猶豫片刻後堅定了表情，仿佛艱難下了某種決定：“走！”

我看着兩位少女準備結伴而行的身影，目光猶豫着轉到硝身上。

正在安靜喝茶的硝擡頭，淡笑着問：“怎麼了嗎，晃君？”

我欲言又止：“嗯……要一起去廁所嗎，家入大人？”

硝一口茶水嗆到，劇烈咳起來：“咔、咳咳！咳咳咳！你在說什——”

還沒出門的傑同學猛地回身，對我露出一個微妙的神情：“哇哦。”

我隐約察覺到好像有哪裡不對勁，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但是我仔細回憶了之前的交流，又好像沒什麼問題。

我看見硝把自己的桌椅往遠離我的方向挪了挪。

而傑捂着臉湊到悟邊上狀似講悄悄話：“噫。GAYGAY的呢，晃。”

Ga……？！

我慌亂解釋：“不是，剛剛是夏油大人說的，好朋友會一起上廁所——”我隻是想和硝打好關系啊，那可是不出意外未來幾年的同班同學啊，我有這個想法不是很正常嗎？！

硝又把自己的桌椅往遠離我的方向挪了挪：“嗯嗯，我知道的，晃君是誤會了。”

傑噗地笑出聲，一手欲蓋須彌擋着臉，毫不掩飾的肩膀一聳一聳：“噗哈、噗呵呵，噗哈哈哈哈哈！”

家入硝子君！你不要一邊說着懂我一邊把位置挪開去啊！這不是完全不信任我嗎！

感覺自己從耳根到後脖頸那一片都是燙燙的，我趴在桌上，把臉埋進手臂裡，聲音沉悶：“所以到底問題出在哪裡？”

“诶——晃，紅透了哦。”

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回來，她用手指戳了戳我發燙的後頸，聲音帶了點狡黠：“害羞得不得了啊。”

嗚——

“噗哈哈，噗。嗯咳。晃。”傑同學的聲音在旁邊響起。聽得出她已經在極力克制自己的笑聲了，“對不起，剛剛沒有給出限定條件。一般來說，這是女生的集體活動啦。因為女孩子會趁着課間時間在衛生間洗下臉聊會天嘛。”

原來如此。

男生上廁所基本就是一進一出結束了。真要相約一起上廁所，那大概隻會變成某種男性尊嚴的比拼吧。

那确實有點。

我隻覺得熱氣要熏上全臉，趴在桌上頭也不擡：“……非常抱歉。家入大人。”

悟捏着我熱乎乎的耳垂，聲音愉快：“嗯哼，晃快熟了。”

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