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稍稍回籠,冷不丁對上付野深不見底的漆黑雙瞳。
一陣寒意從腳底湧起,傅從心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又有點不甘心地小聲嘀咕:“你、你就是個小米粒……”
付野沒聽清最後這句,耳朵嗡嗡響,已經感覺快要抑制不住心底的殺意了。
真是好啊。
難怪勾引起自己來這麼熟練,難怪半點不見傷心挽留,難怪迫不及待要來劃清界限……
原來竟是個朝三暮四的。
好。
好極了。
還以為他多少也算用了心思追自己,搞了半天……隻是别人剩下的!
憤怒到了極點,付野手指骨節發出咔咔的響聲,他像是着了魔一樣低垂着頭顱自言自語兩句,眼底湧現一片猩紅。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場面有些不對勁,強悍的上位者氣息頃刻間壓得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好一會兒,付野才擡起頭,輕輕歪了歪脖子,勾起唇角,笑意不達眼底,聲如刺骨寒冰般輕聲開口:“我的東西,不要,也輪不上别人……”
……
記憶收攏,付野陰森森地盯着雲稚笑了下,神态有些陰鸷。
雲稚不明所以,隻覺得此刻的付野有點不對勁。
肯定是他走後桌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雲稚歎了口氣,悶聲解釋說:“我哪裡都沒去,就接了個電話,我們先回去吧。”
說着,他也沒等付野,操控着輪椅轉回去。
付野冷冷看着他着急回去看他那新姘頭的樣子,眼底凜然煞氣四溢。
雲稚一進去就被傅從心抱着嚎啕大哭,酒味撲面而來。
傅從心被付野那麼一吓,當時已經徹底清醒了,越想越怕雲稚跟他算賬,但同時也更确定不能讓小雲落到這個陰晴不定的潛在暴力狂手裡。
“寶寶,我最近覺得我們感情淡了,今天是國際和平日,我犯了錯你得原諒我一次。”
“……”
雲稚沒跟他計較當衆喊自己小名的事情,難為他還能找出這麼個節日來。
在場這些人裡,誰能把付野惹成那樣,矛頭還一并對着自己。
傅從心這純屬不打自招。
“别勒我脖子,你喝了多少,熏死了。”雲稚嫌他臭。
付野站在後面,死氣沉沉的眸子緊盯着摟抱在一起的兩人。
自己還沒走呢,這就等不及喊上情侶昵稱了。
當自己是死人嗎!
還寶寶……
真是要惡心吐了。
服務員剛好路過,詢問這邊是否還需要加餐,桌上還有一大半沒吃,傅從心掏手機想将功補過:“我來結賬!”
一道身影擋在面前,付野身形高大,深沉的眼底醞釀着山雨欲來的平靜,擡手淡聲:“刷我的。”
他渾身氣度不凡,在一群同齡人的襯托中顯得更加淩厲,服務員下意識就接了那張卡。
不等傅從心反應過來,付野壓着雲稚輪椅猛地往後一拉,單手扣住雲稚肩膀将他釘死在自己身前。
走廊洩露進來的燈光剛好落于兩人面前,如同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
雲稚肩膀一痛,下意識側身仰頭去看他。
付野微微俯身,貼在雲稚耳邊,死氣沉沉的眸子盯着面色驟變的傅從心,輕緩的語調夾着淡淡的威脅,一字一句清晰說道:“我決定留下來體驗宿舍生活,你告訴他,是不是非常值得慶祝?”
雲稚猝然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