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金縷衣[清] > 第24章 涼

第24章 涼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胤禛自備着探子隊伍,由此能對一些自己防備的人的所作所為了如指掌。這些日探子來報,朝中頗多皇帝淩逼弟輩的言論,大多起于與貝子允禟交好處。一開始皇帝是為暫時穩住允禩等人,所以沒直接從允禟開始,而是把允?派去蒙古。如今允禟的動作實在太多,不能再忍,皇帝決定把允禟也派走。二月初五,胤禛特地把總理大臣允禩、隆科多叫來,由後者代為發聲,稱邊疆西甯需要親信鎮守,并舉薦了善武的貝子允禟,皇帝恩允。允禩當場也不敢直接反對,還被派去傳旨。隻道當時允禩還沒到,允禟在府中已知皇帝決定,于是大門鎖得緊緊的,自己往床上一躺,先是堅稱生了病沒法走,而後又稱自己想待先皇百日,送先皇到陵寝後回來再去,與允禩演了一出雙簧,鬧得人盡皆知,把責任又退回了皇帝,讓無關人等也産生皇帝威逼兄弟的印象。允禩回到皇帝處複命,換來一通狠狠責備,但顯然他心中紋絲不動,皇帝發火的情景更能讓朝中大臣心中發揮,自己的位置也能再安穩一點。可是偏偏允禩等人算錯了,皇帝的憤怒不過是給自己懲辦這些人一個借口,正當允禟以為死皮賴臉不走便有用了,皇帝旨意直接下來了。

雍正二月初十,皇帝在總理大臣們進宮時,上來就直入主題,稱最近流言太多必須整肅。他冷聲解釋自己登基以來對各類人的升降,隻為社稷無謂前嫌,但如今仍有不少人三番兩次挑釁,讓人忍無可忍。他抓住了勒什亨這個例子,殺雞儆猴。原來這個勒什亨乃是蘇努第六子,新皇登基後将他與其父一同高升,命其擔任了領侍衛内大臣、禦前行走,可他并未收心從此安分,反而成為允禟一切抗旨行為的好幫手,總将皇帝發的旨意改了一些模樣,以緻經他之手的事都遭到了許多掣肘而難以繼續辦理。而皇帝讓他辦的事他又都未辦好,甚至往反方向幹。皇帝向在場人提到,允禟身邊有不少奸惡小人,如其貼身太監何玉柱,竟有家财數十萬。自己處理了,讓勒什亨不必記檔,這人又偏記檔,有意在朝中宣揚皇帝惡名,與允禟結黨營私。胤禛就是這樣,一切事宜,要麼不說,要麼就會跟這些大臣說個清楚,所有細節都一絲不漏,直率非常。說到這個允禟身邊下人的名字都還記得那麼清楚,讓階下衆臣不禁心驚,皇帝怎能連一貝子身旁的太監之名與所作所為都知道得這般清楚,于是心中都開始思忖自己旁邊是否有類似的人,皇帝是否已經知道。當一衆人都已不禁露出一些擔憂的神色時。唯二人安然,一人是廉親王,他站得筆直,目不斜視,看似是一種自信的清者自清狀态,另一位則是他一旁的怡親王,胤祥站得筆挺卻更顯放松,不禁在皇帝說的時候,瞥了一眼附近的隆科多、廉親王他們,看到對方臉上都是嚴謹正直神色,回過神來又不禁扯了下嘴角,又看向皇帝,而龍椅上的皇帝剛好看着自己,胤祥也便向對方投去一個淡淡笑意。正是此刻,台下衆臣察覺到,皇帝講着講着好像笑了一下,按理說新皇一般講這些硬骨頭官員時都是很憤怒的,如今莫非是冷笑,看來這些人這下是真的要倒黴了。隻見皇帝已經回到了冷酷的神色,總結到,“如今,朕已不得不發布嚴令,貝子允禟即刻前往西甯駐守,這勒蔔亨的位置就革了,跟着去,讓他們好好在那守衛國家,必能受一些鍛煉,免得心中邪念太多。”這樣的語氣與旨意一出,誰也是不能抗的了,否則怕是有殺身之禍。大臣們心中都了然了,向皇帝再次表了忠心,這次的忠心貌似比之前又更真了一點。至于傳旨的任務,這次還是落在廉親王身上,不過吩咐完皇帝又突然軟下了語調,向站在階下右側離自己最近的那位說道:“怡親王可願陪同廉親王一起?”胤祥心知皇帝艱難,此次傳旨必須成功,自己去實際上是代表皇帝,兄長已經懶得看允禩他們演戲了,便接了旨意,與允禩一起去貝子府傳旨了。

到了貝子府,府門依舊是關的,且沒有打算打開,胤祥給身邊人使了個眼色,于是那人就翻進了貝子府牆,強行把允禟的府門打了開。貝子府不大,很快兩位親王就到了大堂,大堂沒見有人,于是允禩主動去裡間将允禟給叫了出來。允禟在家中穿着實在随意,看樣子已是多日未出家門的頹廢勁,大搖大擺地走進廳堂,然後不顧庭中客座上的人,就直接在主位上坐下。坐下後,允禟一臉不悅,擡頭看向客座上的兩位王爺。他實在對這位怡親王心生不滿,本來兩人關系也不差,但是這胤祥真是三番四次幫着皇帝找自己這邊的茬,如今皇帝要把自己發配,他也要來推一把。允禟心中一邊思忖,一邊對着那位表情淺淡靜坐在客座上的親王道:“胤祥,怎麼說你也是我弟弟,如今是要來趕走我?”胤祥眼裡全是輕描淡寫,把聲音放低仿佛有些嫌棄對方太吵,回道:“我是奉皇上旨意陪同廉親王來請貝子前往西甯的。”這一句話,就把皇帝與廉親王擋在了自己面前,仿佛一切和自己無關。允禟如今境地如此,已經是無所顧忌,破罐破摔低聲發狠道:“不要搬皇帝,狡兔死,走狗烹,我們都被他處理了,你能保證自己好過嗎?”胤祥沒有直接回複,隻是眼神疑惑地看了對方焦躁的臉一眼,而後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袍尾,說了一句:“如果明天你還不離開,這話我會幫你帶給皇帝,問問他準備把我怎麼樣。”好像他全程在這不動聲色地坐着,就是為了等到這樣一句類似把柄的話,讓允禟不得不走。說罷胤祥就轉身信步出門走了。落在後面的允禟,聲音中包藏許多不甘甚至還有點不為人知的不舍,在後面喊道:“胤祥,你我下次再見是何時?”胤祥腳步頓住片刻,但還是沒有回頭,隻留下海水江崖晃蕩的袍尾,轉過假山石就不見了。站在允禟旁邊的允禩低低說了一句:“弟,局面已定,從他這是試探不出什麼的,他是代表皇帝來給你最後通牒的。”而後又安慰地向對方道:“允禟,别擔心,如今皇帝隻不過越描越黑,他今日越解釋自己逼壓手足,你去西甯更是坐實此事,這對我們的全局并非沒有好處,你去西甯倒是切記與年羹堯打好交道。”說罷,隻是無奈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也快步離去了。允禩也心生一絲煩憂,仿佛剛才允禟那句話也是在問自己,而不隻是試探胤祥。

胤祥從貝子府出來,心中些微不爽,允禟挑撥的話當然對他沒什麼影響,隻是最後那一句,讓胤祥不禁想起當年與允禟騎馬射獵、論詩談道的一點往事,心中也仿佛明白允禟這一去已不知是否還有與自己再見時日,也許渺茫得很,心裡便生出一點涼意。但是,更多的是不覺很想去見坐在紫禁城最高處的那人,這種涼意想來高處的他定是受了更多。于是快步上轎往宮中複命去了。胤祥是跑進養心殿的,此時天已黑了下來,養心殿卻沒有上燈。胤祥伴着一點昏暗的天光,摸黑走進養心殿書房,書桌旁,一個明黃色身影在黑暗裡淡淡發光。胤祥走過去,輕輕站到胤禛身後,扶住對方肩膀,“兄長,事已辦好。”胤禛的手搭上肩膀上的手,輕輕握着,也沒有說什麼,默默站起,轉過身,在一片漆黑中将對方擁入了懷中,低聲在胤祥耳畔說道:“王弟辛苦。”胤祥不自禁将自己深埋進對方身體,想給兄長多一點溫度,少一點感受這些事情的涼意。自己所體會到的一點冷,在對方身上一定是更涼的,而對方卻也隻是先想到為自己取暖,一想到這,胤祥就将皇帝抱得更緊了。有些話不用說,他們彼此都懂,彼此取暖從此是習慣。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