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慢慢睜開眼，眼中蒙了一層霧，盯着胤祥看了一會兒，眼光逐漸清晰起來，胤祥也就靜靜等着，看着對方。胤禛開口道：“王子清醒了嗎？”胤祥在胤禛胸前點了點頭，乖乖回着，胤禛便一個起身，将對方捧了起來一起坐在床上。接着，胤禛吻上了胤祥，吻得越來越清晰，胤祥沒有推開對方，隻是說：“胤禛？”胤禛沒有回，進一步将修長的手搭上胤祥的衣襟，解開了前面的結，裡衣便滑落在胤祥胸口兩側，胤禛的吻跟着滑落胸前，輾轉了好一會兒說道：“王弟不是說去溫泉我要先幫你更衣嗎？”胤祥好像也是突然想起來，去溫泉是要更衣的，又羞又犟地伸手搭上胤禛的裡衣領口，對方本未系帶，胤祥手指一勾，直接将胤禛的裡衣都褪了下來，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捧着胤禛的臉，微微一笑說道：“我們走吧。”

胤禛回以無奈一笑，就捧着胤祥穿過右廊房先簡單洗漱了下，再到了大湯池。此時周圍萬籁俱寂，天色從方才的深藍開始漸漸轉淡，二人感到周圍空氣有不少寒意，但也被阻隔在水霧缭繞的溫泉外，于是隻穿單衣的兩人也好似穿着厚袍子般走入寒夜。如今月與星都變得稀淡許多，隐隐地消融進湛藍的空中，留下一點輪廓。在這種微弱的天光下，昨夜所經過的得月軒與九新亭更清晰了，這兩處緊挨着，外圍都已挂上一層薄薄的青色帳子，隔開外界，包住暖霧，此中比昨晚便溫暖許多。亭外有一道溫泉水廉在角落嘩嘩落下，将空氣蒸得更熱了些。胤禛先将胤祥放在軒子的榻上坐着，對方靜靜地看着自己，胤禛輕輕一笑，為胤祥脫下了下身的衣物，不知不覺，胤祥身上的袍子在行走間已滑落在地上，如今身上一空，難免羞赧起來，趁胤禛站起，一下子也将胤禛的下身遮擋都扯了下來，又見胤禛隻是笑着從容地看着自己，臉色更紅了。才一發紅，胤禛已經伸手将胤祥摟着站起，抱在身前，完全挨了上來。胤禛笑着低頭說道：“王子不是要泡湯，哥哥帶你去，不用羞。”胤祥擡頭看向對方，本來還想搶一句，一看到胤禛滿臉的溫柔，感受到對方全身那叫自己有些想沉迷進去的溫度，話頭便軟了，雙腿卡進胤禛腿間，手也跟着搭上胤禛的腰與背，兩人環抱着，吻着，一時天旋地轉，仿佛就要這樣一起轉進湯池。亭子離大湯池隻有幾步，之間放上了一扇青色點翠花鳥落地折疊屏風，圍屏邊框素髹黑漆，嵌入如意紋銀絲點綴，裙闆上飾描金彩繪纏枝蝙蝠花卉紋，屏心以青色裁絨打底，其上點翠花卉枝蔓以紙本為載體，前後交織錯落有緻，屏中青青翠羽，層層雪青、翠藍交織出花叢中兩隻绶帶鳥互相顧盼，舞蝶飄搖其間的風景畫。胤禛吻着胤祥，沒有看路，卻牽引着對方往湯池去。湯泉池用巨石翁成，南北各有一龍頭出水口，水氣在此間如雲缭繞在所有目光可及之處。胤禛将胤祥一把捧到自己腰上，胤祥也配合地夾住對方，小小的唇一刻不停地啄吻着胤禛，胤禛被胤祥逗笑，帶着胤祥慢慢走入這氤氲中，仿佛步入無人可知的仙境，在一片白色中二人将彼此抓得更緊了。走到池中右側，胤祥才停住了吻，對胤禛輕輕說道：“胤禛，我好像在做夢。”胤禛眼中滿是水霧，卻掩飾不住溢出來的感動，溫聲回着：“胤祥，這不是夢。”接着深深吻上對方，仿佛要以其說明這個世界的真實，然後俯身将對方小心擱在可靠坐的壁邊，自己也在一旁慢慢坐了下來。

兩人靜靜仰躺着泡了一會兒，看遠山近霧相交融，見天色一點點變亮，感受水霧一層層敷上自己，十分安閑惬意。胤祥泡得舒服，整個人舒展在水池中，又觀察到池中有無數氣泡，從水底冉冉升起，宛如珍珠，不禁伸手捉了一兩下，胤禛見了笑笑，從池邊撿出一枚圓形方孔的康熙通寶，擲向池上的珍珠，隻見那銅币碰觸到水泡後翻飛如蝶，而後才慢慢下降。胤祥在水底輕輕接住了那枚銅錢，拿出水面，開心看向胤禛。胤祥的小臉被蒸得泛紅，白裡透紅的肌膚更顯滑嫩，胤禛看過去，隐隐窺見水下對方身上皮膚也已發紅，而胤祥在水中并不安分，兩腿輕輕踢着前面的水，戲水似地浮坐着。胤禛隻覺胸口被蒸得有些喘不過氣，溫熱的水向自己壓來，眼前所見确是讓人心頭一動，于是輕輕順着水的力量翻過身，附上胤祥，捧住那張臉便深吻起來。纏綿的二人上方的天色更亮了一些，變為淡藍色，月影終于消散在空中，而後山始現出隐約的金邊，日頭試探着，試探着，終于出現在這個冰冷的世界。

……（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