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出府轉悠時,胤祥才想起昨日邀請的兩位客人,胤禛笑道:“放心,他們一早就回自己府中了。常吉離開國子監太久了,再不回去,就真的什麼都沒學了。他們讓我跟你說,後會有期。”胤祥瞥了眼胤禛:“他們讓你轉達?誰敢?”胤禛無奈搖頭,摟住胤祥:“好吧好吧。我說的。簡單總結下而已。跟我說就是跟你說。”
走着走着,兩人就到了午門口,熟悉又陌生,仿佛它與自己這樣兩個閑人毫無關系,胤祥望着城門問道:“哥哥還不回去?我把你送到了。“胤禛淡笑着搖搖頭。胤祥覺得正合自己心思,在外面久了,也覺得總是呆在養心殿太無聊了,胤禛回去的話當然會把自己也拉回去,但還是玩笑道:“要住在怡親王府就交錢。”
胤禛爽快答應:“好啊,去向我家夫人要。”胤祥随口:“哪位?”胤禛正經道:“眼前人。”胤祥嘁了一聲,“無錢。内庫在宮裡。”胤禛笑了兩聲:“那我們這就進去取出來。”胤祥不再跟他打馬虎眼:“你自己回去吧。”
見胤祥又倔強了,胤禛不再逞口舌之快,服軟道:“不,王去哪我去哪。”胤祥想着,胤禛不愧是大造化,難得又想起來造化和百福,趕緊問到:“造化和百福還在王府?”“不,我讓弘暾他們帶回宮裡了。”胤祥放下心來,自己真不算太盡職,倒是将它們都抛之腦後了,還不如胤禛這樣安排。
如此,胤禛和胤祥都拖着不回宮,在京城裡閑逛了半天,又嘗了嘗當纨绔的快樂,甚是懷念當初閑來無事的生活。先皇皇子多,雖然要求多,終究還是能讓人找到許多閑暇。但胤禛自己坐上帝位就不一樣了,再聰明也還是多少被困住了。
胤祥一邊悠閑享受這最後在外面的日子,一邊看向胤禛,心中又莫名生出同情。胤禛溫和一笑,點了點胤祥鼻子:”傻瓜。”不知道他自己比皇帝更可憐,皇帝還能留名,胤祥為了自己能留下什麼,怎麼就不會同情同情自己,傻瓜。
胤禛察覺到胤祥投來的心疼,但不說穿。說穿了,除了讓胤祥從同情自己變為難過,甚至鬧騰,沒更多好處。胤禛從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哪怕是善事。
晚上回到府裡,兩人直接去了胤祥院子。六部又送來些新折子,和碩裕親王保泰上了厚厚一折,禀報所餘炮槍火藥數目。胤禛掂量着,想着還要再多增加些才是。
軍械一直是胤禛所關注的頭等大事,但放哪也是個問題,尤其是最重要的炮。放遠了,如果要用到,一時還調不來。這世道,如今平靜,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叛軍。
胤禛突然生出一個想法,看了看正在一旁拼着圖的胤祥,帶着陰謀地溫柔道:“王,明日是你生辰,你想要點什麼?”胤祥低着頭忙自己的,隻覺這樣問也太沒誠意了,早就知道是自己生辰,怎麼今日還沒有準備似的。胤祥甚至有點生氣,感覺胤禛是故意不上心,太随便了,不理他。
胤禛撐着臉,端詳胤祥臉上明顯的神情變化,欣賞得盡興:“我将那些從西洋購進的炮火放到怡親王府,送你,好不好?”胤祥這才擡頭,第一反應是驚喜,誰不知道炮火有多重要多昂貴,千金難買,哪個男人不覺得在府裡放着大炮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