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祿:有個西洋人叫馬國賢,他想回國。胤祥:什麼,好像除了身體問題,還沒人能離開吧?
傍晚,吏部尚書隆科多着急進宮,道是向皇上禀報一急事。等通傳隆科多到了,胤禛才起身将胤祥裹着被子抱起。胤祥吓了一跳:“幹什麼?”胤禛不以為奇地回:“帶王聽政,國家大事。”胤祥臉紅:“那也不是這個樣子啊?”胤禛堅持道:“放心吧,我會抱得很穩,就在屏風後。”胤祥白了胤禛一眼,隻好閉起眼默認。
東暖閣炕上,胤禛攬着胤祥,坐在屏風後傳隆科多。隆科多很快進來了,恭敬請安畢,如今也學會了有話快說:“皇上,微臣在京中探查到流言,稱怡親王被皇上囚禁在湯泉。”語氣裡是滿滿的着急和憤怒,胤禛懷裡的胤祥聽了就是一抖。“臣知此事荒唐,但關乎聖上王爺名聲,不敢不及時來報。”隆科多真是難得如此緊張兮兮,讓胤禛很是無奈,胤祥則更是拉緊被子,縮在裡面裝作沒聽見。
胤禛聽對面的人演完那忠心耿耿的樣子,淡淡回道:“此事廉王近日已上折提過,無稽之談,舅舅不要誤會便好。”胤禛這話說的很沒有說服力,在隆科多看來,這位皇上要是對什麼不滿,定然雷厲風行,不到半日就會找出傳謠言的人,然後幹淨利落地處理掉這些不合規矩的流言。
然而,如今解釋歸解釋了,卻說不必理會,且是從不在京的廉王折中得知,倒顯得是自己大驚小怪,危言聳聽。隆科多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答複,為什麼允禩被罰就可以昭告天下,而這個時常矯情的怡親王難得被處置了還不讓人知道。
隆科多愣着沒回複,胤禛卻是在屏風裡冷笑了一聲,溫柔對被中的人道:“王,你說此事是不是太過可笑?”胤祥在被子裡生氣錘了胤禛一下,又不得不探出頭來,對着屏風外道:“是,微臣近來都在養心殿,哪有空被關到溫泉去。”
胤祥聲音一如在他人面前的正經,裝得好似危襟正坐,惹得胤禛又是一笑,而後向隆科多補充道:“是啊,養心殿如今也特安排了一間客殿與怡王,怡王近日都住那。國事太多,沒有怡王,朕實在也是難以勝任,以緻怡王到了夜裡也不能出宮,隻能留宿。”
隆科多被屏風裡的一唱一和說懵了,一時覺得非常合理。看來流言應該始于一些總看不到怡王從宮裡出來的人吧。至于溫泉,也許是因為大将軍王被關在湯泉,故而會連在一起想。哎,罷了,白開心一場。隆科多趕緊磕頭請罪,是自己三人成虎了。
胤禛諒解道:“知道清楚便好了,以後若有其他謠言,舅舅還得多為怡王解釋才是。”胤禛邊說邊看胤祥,驕傲又自信,仿佛等胤祥誇獎,胤祥别過頭不看他,又往被子裡縮了縮。隆科多連連答應,而後失望地退下了。
隆科多一出去,胤禛便裝作很冷的樣子,自己也鑽進了被子裡,緊緊抱住胤祥,幸福到:“天真是更涼了。”胤禛呼出的熱氣溫暖地打在胤祥的肩上,弄得他很癢,躲不開,腰被摟得緊緊的,也是沒辦法,隻好環住胤禛抱怨:“哥哥真會騙人。允禩真的上折了?”
胤禛語氣很真誠:“都是因為愛你嘛。”胤禛先回答胤祥前半句,但不否定自己擅長唬人,而後才實話實說:“是啊。允禩很關心怡王,擔心錯過你被罰,大老遠的,在祭祖的路上,一得知點風聲,就立刻上折詢問。生怕我看不出他有多幸災樂禍。”胤禛說得淡然又諷刺,胤祥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廉王是不容易。”
十月初六,辰時,皇上又上朝了。胤祥勉強相信地再去一次,為了證明自己沒被關,再說點什麼,彌補上次沒能展示自己的遺憾。胤祥被安排第一個上前,冬朝服朝冠朝珠嶄新,就像剛被封王一樣,雖然衆人不好擡頭,也感受得到怡親王那一身流光溢彩的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