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什麼都不懂?
方黎渾身發麻,甚至想嘔吐。
在窄巷裡說話的人是蘇淼,方黎萬萬沒想到,這個人竟會在背地裡如此诋毀他與譚諾。
蘇淼好像在浦江愛樂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急于找個人為他找回公道。
“我知道你想來我們愛麗絲,而我也是個愛才之人,我答應你,肯定給你盡快安排位置。”
雖然聲音有些陌生,但方黎大概猜到,對方應該是愛麗絲的負責人,韓煦裡。
“韓先生,非常感謝,我到了您的團裡一定會非常努力。”蘇淼的語氣相當虔誠。
“我相信你。”韓煦裡的聲音聽起來也滿是笑意,“不過我聽說浦江愛樂的首席方黎專業水平很高,為人也比較随和……怎麼到你這裡和傳言中的完全不同呢?”
雖然看不到蘇淼的表情,但方黎感覺到了一陣明顯的遲疑。
“哈哈……”蘇淼假笑兩聲,說,“傳言都是假的,他那些劣迹就我知道。他不是靠正經方式當的首席,你看他那個樣子,一看就是賣下面上位的。”
我X!!
方黎頭皮都炸了,血液霍然沖向大腦,所有理智瞬間消失,他瘋了一般地沖向小門,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揍蘇淼一頓,順便問問丫的,到底為什麼這麼诋毀他?
然而他剛邁出沒半步,手腕就突然被人拉住,他知道譚諾想攔着自己,可他現在已經氣瘋了,不讨個公道是決計不行的。
所以他奮力掙紮,可就在他即将掙脫的時候,沒想到,譚諾竟從身後摟住了他的腰,那人的動作并不溫柔,但是身體的溫度卻有着鎮定人心的作用。
“方黎!”譚諾的聲音就在耳畔,清澈且冷峻,“不值得。”
“……”
方黎沒有回應,他明白譚諾的意思,可被這樣诋毀,他無論如何也原諒不了。
“清者自清,”譚諾沉下聲音勸慰,“他诋毀你隻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卑劣,所以沒必要自證。”
“……可是,”方黎放松下來,随即,一股不可名狀的悲傷湧上心頭,他鼻腔泛酸,四肢無力,哽咽着說,“為什麼要這樣?共事這麼多年,我也沒惹過他,我……”
譚諾的手松開,然後握住肩膀他的肩膀。
方黎被迫轉過身,他擡起頭與對方的視線交彙,或許是橙黃色路燈的映襯,這人眼底竟閃着憤怒的火焰。
方黎陡然一驚,甚至覺得譚諾似乎同樣怒不可竭。
“這并不取決于你有沒有惹過他,不過不用擔心,我保證絕不會讓他繼續诋毀你。”譚諾的語氣格外笃定。
方黎不知道這人哪裡來的自信,卻沒緣由地相信對方。
“你打算怎麼做?”方黎問。
“正常的方式,”譚諾語焉不詳地回答,“好了,我們進去吧,不然陳亭該報警了。”
方黎雖然對譚諾所謂的“正常的方式”感到懷疑,但他知道輕重緩急,所以點點頭,跟對方離開了這條幽暗的走廊。
但是譚諾并沒有原路返回,而是摸黑打開了一道門,那裡黑得要命,根本看不出還有門的存在。
門打開的一瞬間,一名侍者偶然經過,隻見他的眼睛陡然瞪大,差點把餐盤丢出去。
“我的媽呀!客人您怎麼從這裡出來了?!”服務員驚訝地問。
“這裡有什麼特别嗎?”譚諾十分好奇。
“這裡已經廢棄很久了,為了不讓客人發現,特地做過處理,門已經和建築渾然一體了。”侍者回答。
譚諾聞言沉吟片刻,笑着說:“抱歉吓到你了,我隻是好奇罷了。”
“沒關系沒關系,我隻是怕您受傷。”
侍者說完就去忙自己的事了,可譚諾卻托着下巴做思考狀,方黎走近對方,問:“在……在想什麼?”
連他都被自己發抖的聲音吓到了。
“說來奇怪,”譚諾似乎有些困擾,“我好像理所應當的知道那裡有個隐藏的走廊……”
方黎連呼吸都凝滞了。
這棟别墅是近些年才被陳家買來做會館,專門招待貴賓使用,之前始終空置,譚諾沒有任何途徑得知這裡藏有走廊。
所以為什麼?他為什麼會知道?
方黎想都不敢想,因為這有且隻有一種解釋。
“……你這是……”譚諾忽然驚得不行,甚至慌張地掏出一方手帕遞過來,“你要是不舒服,我們現在就回去。”
正如在機場初見時一般,直到方黎看到那方潔白的手帕,才知道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沒關系,”方黎手忙腳亂地掏口袋,最終取出那方譚諾之前給的、被他疊得整整齊齊的手帕,然後胡亂抹了把臉,說,“我隻是太生氣了,沒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