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裡的賓客們都喝了酒,氣氛更加熱烈,方黎找不到陳亭,隻能暫時站在角落等待。
就在他尋找陳亭的時候,韓煦裡竟突然端着酒杯醉醺醺地朝他走來,他沒心情周旋,可這家夥灌了黃湯比剛才更放肆,連看他的眼神都多了些露骨的暧昧。
“你去哪兒了?我還找你呢。”韓煦裡故意湊近,小聲問。
方黎不着痕迹地往後躲了躲:“去衛生間。”
“一個衛生間去那麼久,是跟誰去的?有人看到你跟黃導在一起有說有笑,不會是跟黃導吧?”
對方不懷好意的眼神讓方黎出離憤怒,渾身血液都被點燃了,要不是身處接風宴這種重要場合,他必須把這家夥揍一頓。
不過他轉念想,或許正是因為在重要場合,韓煦裡才敢胡言亂語,就是料定了他不敢反抗。
“韓團長,請你自重。”方黎義正詞嚴地說。
誰知這家夥絲毫不吃他的威脅,甚至靠得更近了些:“怎麼自重?你教我。”
方黎冷笑一聲,說:“别以為我不敢當着這麼多人揍你。”
那人還沒回應,就見陳亭回來了,不僅如此,譚諾也在他身旁。
方黎注視着譚諾,而對方此刻的視線正在衆賓客之間逡巡,似乎是在尋找葉君歌的身影。
可是霍然之間,他竟與譚諾的視線交彙在一起,對方的目光是那樣深邃卻又溫和、不帶一絲怒意。
這一切都讓方黎意識到,譚諾要找的竟然是自己。
他立刻強迫自己錯開眼睛。
“呵呵,”就在他恍惚無措的時候,韓煦裡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畔,“你就這麼愛他嗎?”
“放尊重點!”方黎低聲斥責着,與此同時,他看到譚諾的臉黑得好像暴風雨前的烏雲。
“你喜歡他也沒用,他是直的,女友還是葉君歌,無論如何你都是争不過的。”
韓煦裡的手已經放在了他的腰上,方黎怒不可竭,左手用力捏住對方手腕,要知道小提琴樂手的左手指尖相當有力量,而且靈活,想阻止那家夥胡作非為還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就在此刻,他看到譚諾似乎要往這邊走過來,而且氣勢洶洶,怒意明顯。
方黎的注意力被分散,讓韓煦裡的惡意得逞,那人的手在他的腰上捏了一把,疼痛讓方黎徹底爆炸,拳頭忍不住地揮了過去。
可是沒想到的是,他低估了韓煦裡,拳頭被對方躲了過去,不僅如此,方黎的手還被對方握住,愕然間,那人陡然靠近,臉上是威脅的冷笑。
韓煦裡說:“我随時可以把你喜歡譚諾的事情公之于衆,怕不怕?”
方黎像看垃圾一樣瞪着那人,說:“随你的便。”
此刻的譚諾離他隻有幾步之遙,對方顯然看到了剛才那一幕,所以這人……是要幫助他脫困嗎?
這樣的認知讓方黎的心漾起一陣又甜又酸的古怪味道。
可是與此同時,隻見兩個風姿綽約的身影朝譚諾款款走來,她們手上都捧着香槟杯,臉頰有幾分紅暈。
“你去哪裡了?讓君歌好找。”莫紅葉質問着。
“找到就好,譚諾,走,再陪我喝一杯。”葉君歌挽住譚諾的胳膊,笑靥如花地說。
譚諾的目光始終落在他身上。
刹那間的變故讓方黎清醒了不少,這是葉君歌的接風宴,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譚諾卷入他與韓煦裡的紛争。
所以方黎朝譚諾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哈哈哈!”這一幕讓韓煦裡笑得直不起腰,“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啊!”
“滾!”方黎用力掙開韓煦裡往外走,那人果不其然跟了過來。
他也懶得管那麼多,已經決定隻要這家夥跟他出了别墅,就找個犄角旮旯把丫揍一頓。
可是他的拳頭并沒有施展空間。
因為那人幾乎沒有機會跟出會客廳,隻在門口就被人攔了下來。
“韓團長,陳先生想跟您聊一聊。”
方黎聞言震驚無比地轉過頭,就見兩個身着黑西裝的壯漢擋住了韓煦裡的去路。
這時,他看到陳亭正朝自己微微點頭示意。
他感謝地微笑,隻可惜面部肌肉實在僵硬,這個笑容一定非常難看。
方黎終于逃了出去,在别墅的時候還能保持穩定,可當他走出大門,在夜色的掩護下,他的理智終于崩壞。
随後,他一拳打在樹幹上,将一晚上的憤恨委屈都融在他的拳頭上,疼得他一激靈。
他立刻就後悔了,因為他看到自己手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傷痕。
“沒必要用自殘懲罰自己。”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吓了方黎一大跳。
不等方黎轉身,對方已經走到他面前,甚至伸出手,語氣強硬地說:
“給我看看。”
“陳亭你怎麼在這?”方黎沒有聽話,而是把手背到了身後,“宴會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