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陳亭竟然沒理他,而是突然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動作快準狠,讓他根本沒有躲避的機會。
“你啊,”陳亭看到他的傷口,歎了口氣,責備的說,“你可還記得自己是個提琴手嗎?”
方黎十分尴尬:“右手,沒事。”
“那我給你剁了吧。”陳亭不像在開玩笑,語氣嚴肅,面色陰沉。
“……啊哈哈哈。”方黎越發無地自容,覺得剛才錘樹的自己簡直就像古早武俠片裡失了戀的男主,蠢得要命。
“去我那還是回你家,選一個吧。”陳亭說。
方黎疑惑的問:“什麼意思?”
陳亭滿臉的孺子不可教:“我得跟你聊一聊。”
“我知道你想跟我聊什麼,我以後看見韓煦裡就躲着走,不用擔心。”方黎說。
“不是這個,”陳亭沉默片刻,繼續說,“你在這裡站好了,我讓司機把車開過來。這期間想好去哪裡,決定不了就去我那兒。”
“……陳亭你等等,你想跟我聊什麼?如果是黃導的事,我改天再跟你說不好嗎?你也要跟譚諾一樣教訓我是嗎?”
方黎簡直越說越委屈,可陳亭卻像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一樣,竟眯起眼睛,說:“譚諾教訓你?為什麼?……啊,罷了,我先打電話,你給我老實等着。”
“我真的沒事,我……”
“再廢話就撤資。”
行,陳亭你厲害。
方黎抿着嘴巴,無語地站在原地,直到陳亭那輛勞斯萊斯幻影停在面前,這人甚至還給他開門,簡直紳士得不行。
“去哪裡?”陳亭問。
方黎放棄了掙紮:“我家吧……”
“家裡有消毒的東西嗎?”陳亭接着問。
“有。”方黎揉搓着依然發痛的手回答,“不過是很久之前買的,可能已經過期了。”
“那就先去藥店,買完了再回去。”陳亭說。
方黎拗不過這人,隻好由他去了。
他住得離這裡不算遠,是隐藏在老城區裡的新小區,價值可觀,隻是比起譚諾和陳亭這種貴公子,他的這個公寓肯定不夠看。
刷卡進門,進了電梯,方黎注視着陳亭手裡的藥,心想這麼多藥水,給大象塗全身都夠了。
“你手怎麼樣?”陳亭關心的問。
“還好,不疼了。”方黎回答。
“那就好,好在你沒有特别發瘋,不然就得進骨科了。”
“我恐怕沒那麼大勁兒,哈哈哈。”
方黎笑了幾聲發現陳亭正用看神經病的表情注視着自己,頓時閉上嘴。
等回到家,陳亭先吐槽一番他這個沒有太多家具且主色調為白色的家,然後就開始給他的傷口消毒,碘伏碰觸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而這時隻見對方擡起眼皮,說:“疼死你算了。”
方黎知道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不僅沒在意,反倒覺得很感激:“謝謝。”
“說什麼謝呢,是我不應該把韓煦裡那家夥請來。我真是不理解,他跑來我的地盤發瘋,究竟有沒有把我當回事?”陳亭憤恨地擰上碘伏的瓶蓋,然後坐到沙發上,問,“有飲料嗎?”
“沒有……”方黎如實回答,“你想喝什麼?我點個外賣?”
“算了,水也行。”
方黎點點頭起身去接水,沒想到卻被人攔住:“算了,我去吧。”
陳亭端着水杯回來,嘴裡嘟嘟囔囔,自言自語地說:“韓煦裡這家夥确實是Gay沒錯,但是據我所知,他輕易不會向古典樂圈裡的人下手,即便下手,也是同道中人。所以我真是搞不懂他為什麼會招惹你。”
“或許我知道為什麼。”方黎說。
随後,他把偷聽到的蘇淼對韓煦裡說過的話,原方不動地叙述給了陳亭,隻見那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終于痛罵出聲:
“我操!這蘇淼想幹什麼?有什麼不滿的可以敞開天窗說亮話。他之前跟你們老團長談過薪資,能滿足的也都滿足了,為什麼還要做這種混賬事?”
“恐怕是因為我做了首席,看不慣吧,”方黎苦笑着說,“之前我就隐約覺得蘇淼對我有意見,可我試探性的問過,那人什麼也沒說,還說我誤會了,真是……哎……”
“造謠的事你别怕,有我和譚諾在,絕對不會讓你蒙上不白之冤。至于蘇淼……我會想辦法的。”
“我不是怕,隻是傷心,”方黎苦笑着說,“沒有管理好這種人是我的失職。”
陳亭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不要這麼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方黎一時不知如何回應,談話陷入沉默。
他注意到陳亭有幾分欲言又止,這樣的古怪氣氛讓他焦躁,與其猶豫遲疑,還不如直言不諱。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畢竟你來我家就是為了說這個吧?”方黎大方的微笑。
“哈哈,聰明。”陳亭聞言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不過這笑意來得快去得也快,隻見陳亭正起顔色,沉了口氣,問:“你覺得譚諾這個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