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白看着兩人不滿的啧了一聲,她其實一點都不想看到這倆人。
祁連是麻煩,顧茗則是麻煩中的麻煩。
“跟上。”顔白冷聲道。
顧茗一臉狐疑,怎麼顔白像是提前知道了?早就在這裡做準備。
“什麼情況?熟人是顔白?!”顧茗跟在後面小聲的詢問情況,語氣之中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其實我一點都不想讓你見她。”祁連說道,并沒有像顧茗那樣刻意壓低聲音,有些幼稚的說道:“誰叫她之前想留着你,不想你跟我走。”
顔白煩躁的啧了一聲,并沒有回頭,卻警告道:“在别人的地盤上就學會謹言慎行,少說兩句不會死。”
“怎麼?”祁連若無其事的反問道,“西區的老大這是在警告我嗎?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啊?”顧茗更加疑惑了。
“顔白沒跟你說嗎?”祁連故作驚訝道,“在安全區地位僅次于執行人。”
“你應該不知道,執行人是中央聯盟直接委派的,用于下達中央安全區的一切決定,以及所管轄安全區的發展。”祁連知道顧茗對這些一竅不通,貼心的解釋道。
顧茗點點頭,想着自己應該是聽懂了,“所以執行人是領導,顔白是二領導?”
沒想到祁連搖搖頭,“不,在西區沒有執行人。”
“那你剛才解釋這麼一通?!”顧茗感覺自己被當狗耍了。
顧茗看着顔白的背影,又看了一下祁連,越發覺得這倆人晦暗莫測,總是過段時間就給自己更新一下身份,哪天她倆誰突然成了聯盟的領導,她也不意外了。
天氣的緣故,整個安全區看起來十分冷清,看起來還有些破敗。
南部安全區像是那種小型城市裡的一個小區,西部則更像一個集市,還能看見不同的攤位架擺在外面,隻不過沒有人。
而且像是好長時間沒有人了。
顔白帶着兩人在小巷裡穿梭,周圍的建築開始稀疏,走到了安全區的最邊緣。
這裡雖然看起來也破,但比起一路上看見的卻好的多,完全不同于西區的建築風格,設計者很舍得在周邊下防護。
這裡更像是脫離安全區的營地。
在小廣場上還設置了許多訓練用的器具,即使下了雪,還有不少人在堅持練習。
見顔白回來了,大多都會打個招呼。
顔白的稱呼多了起來,有叫老大的,有叫大哥的,甚至還有人叫她老闆,顔姐、白姐,甚至還有不少人叫哥。
氛圍很好。
雖然大家的稱呼不盡相同,但都不約而同的打量着顔白身後的兩人。
“老闆又招新員工了?”
“老大新收的小弟?”
不過大多數人都沒有說話,并不是保持沉默,而是頭皮發麻,害怕。
顧茗見大家臉上表情不太對勁,試圖活躍一下氣氛,笑嘻嘻的開口道,“大家好啊,我就是新來的小弟,以後請多多指教啊。”
結果氣氛直接僵住,對面顯然沒想到顧茗會和他們說話。
“看什麼?還看就戳瞎你的眼。”祁連帶着幾分狠意,冷冷地将衆人望了一邊。
有不少人像是知道再看下去,祁連真會來戳瞎眼睛一樣,一句話就讓大家不敢再看。
“幹你們自己的事。”顔白終于停下,朝大家說道,又看了兩人一眼,“不用理他們,跟我來。”
顔白将兩人帶到二樓,這裡是她的辦公室。
轉身将門鎖上,不打算讓任何人進來打擾。
“先坐下休息會吧。”顔白說道。
這裡的沙發都是看起來很軟的沙發,實際上确實很軟,顧茗毫不客氣的坐在單人沙發上。
還不等顧茗放松,祁連直接朝着顧茗的位置走來,眼看就要跟顧茗擠在一起,顧茗眼疾屁股快,一擡,坐到了左邊的沙發上,不為别的,隻是因為這邊的沙發是三人坐的。
果不其然,祁連安靜地坐在顧茗邊上。
三人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顔白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在後面的書櫃上翻找着,不一會顔白手上多了一瓶……酒?
随後又在辦公桌的抽屜裡拿了三隻透明的杯子。
“接好了,碎了弄死你倆。”顔白的聲音跟着兩隻玻璃杯一起出現在空中。
“不至于吧,小小杯子居然要決定我的生死。”顧茗看着杯子朝自己飛過來。
經過一道完美的抛物線後,杯子安穩的落在顧茗手裡。
“這點東西我可是花了不小力氣才得到的,我可是拿出了家底招待你。”顔白聳聳肩,将窮說的清新脫俗、理直氣壯,“畢竟資源緊缺。”
顔白将酒開封,拿着杯子走過來,先分别替兩人倒了小半杯,随後才替自己的杯子裡倒了點。
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時候,喝點酒總能找到話題。
做完這一切後才坐到旁邊,喝了一小口開口說道。
“這酒有個很不錯的名字。”顔白那一頭銀白的短發,絲絲縷縷散落在額前略微遮住眉眼,襯得皮膚雪白,上揚的唇角,偏偏讓人覺得寒冷到骨子裡,鋒利危險。
顔白略過顧茗,望着一旁的祁連,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攏住杯口,輕輕晃蕩了一下不滿三分之一的酒,薄唇輕啟,語氣不善的吐出三個字:“白蘭地。”
“那真是謝謝款待了。”祁連皮笑肉不笑地回看着。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酒裡下毒了。
這火藥味太重,顧茗夾在中間如坐針氈,真怕她倆在這裡打起來,傷及她這個弱小無辜。
不過這酒的名字倒是和顔白的名字十分般配。
也許是都帶白字的原因?
顧茗将杯口緩緩送到嘴邊,輕抿一口,享受着這來之不易的安然,如果兩人火藥味沒這麼重的話。
“你的傷怎麼樣了?”顧茗醞釀醞釀還是打算關心一下顔白的傷。
“放心,我還死不了。”顔白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話語中滿是警告。
淩冽的酒精在味蕾上跳躍,顔白看向顧茗,問道,“你打算去北區雪山?”
顔白将你字的音咬的極重,那股警告的意味如同一股寒流從她身上散發出來,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似乎那裡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讓人靠近。
她不再看着祁連,将視線放到顧茗身上,這句話是在問顧茗。
“别這麼緊張,也不是什麼壞事。”顧茗也不見外,又喝了一口酒,抿唇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去那邊還得仰仗一下顔白老大的幫助。”
顧茗笑着朝顔白舉杯,隔空跟她碰杯。
顔白有些怅然,雖然知道這是早晚的事情,但似乎有些太快了,顔白瞥了一眼祁連。
大概率是這死女人唆使的,也或許是威逼利誘?
誰知道呢,畢竟這倆都不是什麼好人。
把顧茗當朋友這樣的屁話,顔白還是辦不到,說服不了自己,要不是顧茗答應自己的事情還沒有做到,自己才不會管這些破事。
“真的想好了?”顔白問着顧茗,更好像是問自己,她也有還未下定決心的事情,她也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早晚的事,早解決早輕松。”顧茗回答道,看着顔白又問了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們要來,看你的樣子是特意在那邊等着的?”
“你不如問問你的好祁連。”
顔白冷着臉看了一眼祁連,将最後三個字咬的很重,仰頭将杯子裡的酒一口喝完,又給自己倒了一點。
“你之前不是想帶走她嗎?”祁連開口道:“我都把她帶來了,你有什麼不滿的。”
“那也用不着大半夜用分身來提醒。”
“怎麼,打擾到你和阿妤了?”
兩人的語氣充滿了憤怒和敵意,言辭之間流露出濃濃的諷刺意味,讓人感受到一種無法言說的緊張氣氛,似乎隻要一個導火索,就能引發一場激烈的戰鬥。
嗯?
顧茗疑惑,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怎麼聽着這麼奇怪呢。
顧茗沒有說話,此刻完全不知道怎麼加入這個話題,不知道怎麼開口。
“那我下次換個方法,不過如果你還是想從我身邊将她帶走。”反倒是祁連談笑自如,眼神裡卻彌漫出警告的殺意:“我真的會殺了你,哦不,是殺了阿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