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單孤刀如何懊惱,恨當初沒有親自動手,才讓李相夷死裡逃生,就連漆木山也被他人所救,僥幸存活。
李相夷聽到他說的那些話,發現他并沒有半點悔改之心,也沒有一絲歉疚之意,心中最後一點與單孤刀的情誼也被磨滅了。
李相夷點了單孤刀的穴道,令他動彈不得,又給他喂了迷藥,将他帶走了。
随後顧辭君派來的人将萬聖教翻了個遍,找到了一間密室,裡面的東西全是和南胤秘術相關的,他們将所有的東西都搬走,順便還帶走了昏迷中的封磬,這人是南胤後人,又是單孤刀的得力下屬,很多事情他都有參與,甚至可能比單孤刀這個主人知道更多的細節。
萬聖道一夜之前兩個主事的人都憑空失蹤了,教中群龍無首,一些小頭目起了歹心,搬空了教中寶庫,這下本來還有些忠心耿耿的下屬也急了,忙着追回财物,一時間竟無人理睬失蹤的教主和護法。
萬聖道教名存實亡,顧辭君還派人将單孤刀做的事情散布出去,江湖議論紛紛。
人人唾棄單孤刀狼心狗肺,竟欺師滅祖還妄圖颠覆王朝,其心可誅。
還有不少人惋惜一代天驕李相夷竟死在了歹人的下作陰謀中,實乃天妒英才。
“其實不用這麼做的,我不在乎這些虛名的。”
幾人押送單孤刀回雲隐山的途中,在路過的茶肆裡也聽聞了一些,李相夷看着坐着聽的入迷的顧辭君開口道。
“為何不用,李兄,李門主的英雄之名不該被玷污。”
顧辭君還沒說什麼,徐延便搶先開口,關于顧辭君下令将當初事情的經過原委散播出去,以正李相夷之名,他可是舉雙手贊成的。
況且他們可沒有添油加醋,可都是實話實說,哪想到人與亦雲,話越傳越離譜,雖又誇大的嫌疑,可有點沒說錯,此事,确為天妒英才。
隻不過這個天不是指的老天爺,而是那些隻手遮天之人。
“是呀,李相夷不該背負罵名。”
顧辭君輕聲呢喃,他看着眼前還帶着面具的李相夷,縱使李相夷本人不在意,但他也不容許有人将污水潑在李相夷的身上。
李相夷沒有言語,他其實心裡還是很受用的,自他十五歲初入江湖,他一直都是受武林衆人追捧的,如今他不在意這些,但平白受人污蔑确實挺讓人難受的。
自李相夷出師下山到他名揚天下,成為武林魁首,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他保護别人,如今這樣,被人護着的感覺,還不賴嘛。李相夷的嘴角微微勾起,顧辭君一擡眼,瞧了個真切,也跟着笑了。
愛你的人,會你比更愛惜你的羽毛。
幾人吃飽喝足,解了乏,聽了一肚子的八卦,又啟程趕路。
花了十日的功夫,終于回到了雲隐山。
雲居閣,大廳内,李相夷押着被五花大綁着的單孤刀,跪在漆木山的面前。
“師傅,徒兒帶他回來了。”
“嗯,好孩子,路上辛苦了,快起來吧。”
漆木山趕緊将李相夷扶起,而後才看向還在跪着的人。
“單孤刀,你可認罪?”
“哈哈哈哈哈,可笑,我無罪何談認罪。”
單孤刀看着漆木山和李相夷兩人在他面前上演賢師孝徒的戲碼,不客氣的笑了起來,他被喂了藥,渾身癱軟無力,但他的嘴還很犟。
他擡頭直視漆木山,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恨意。
“孽徒,你做了這等欺師滅祖之事還絲毫無悔改之意嗎?”
“哈哈哈,我做什麼了?我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有何錯?”
“屬于你的東西?我的内力,相夷的命,還有這武林,樁樁件件和你有何幹系?單孤刀,你做夢也要有個限度。”
“怎麼沒關系,這都是你們欠我的!”
單孤刀聲嘶力竭,這都是他們欠他的,不該還嗎?
“你們為何用這樣的眼神看我,難道不是嗎?李相夷,若不是我,你當年早就餓死了!如何能活到現在,成就你的豐功偉績?”單孤刀說着又轉向漆木山,“還有你,死老頭,要不是你偏心,什麼都藏着掖着留給李相夷,我怎麼會輸給他!”
單孤刀見還沒說夠,他反正現在也無路可走了,死之前也要膈應這些人!
“還有這武林,不,應該說是這天下,本來就是我的,是我南胤皇室的,我憑什麼不能要回來!”
大概是單孤刀實在厚顔無恥,一時間滿是寂靜,此刻若是掉根針落地上,也清晰可聞。
“你竟是這樣想的?”
“是又如何,死老頭,我當初就該一刀了結了你,你們不就是想殺我,來呀,給我個痛快!”
死豬不怕開水燙,單孤刀都把他這十多年藏在心底的陰霾掀出來,擺到明面了,他隻求速死。
“擺了,老夫今日就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