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沒什麼,我要回去睡覺了。”
銀時先行離開,一邊走一邊還嘟囔着,
“什麼嘛,搞了半天原來是這樣……”
又擡高聲音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
“好無聊啊,阿銀這麼正直的人才沒有想過要搞什麼整人計劃呢。啊好困好困,不到飯點阿銀是不會醒過來的哦——”
随着身影漸漸走遠,聲音也消失殆盡。
“我也還有事,先走了。”
留下這句話,高杉晉助也離開了。
隻剩下桂小太郎一個人在原地摸不着頭腦。
這件事似乎并沒有改變什麼,橘芽衣在松下私塾裡依然是不講話,也依然是沒有人接近接近她。
但又似乎改變了什麼,至少,似乎沒再聽見有人懷着惡意去揣測那樣一個女孩子了。
過了兩天,提早把糖吃完的坂田銀時糖瘾又犯了,趁着是休息時間,他悄悄溜出了衆人視線。
“奇怪,怎麼沒有呢……”
翻了翻平時吉田松陽放糖的地方,坂田銀時煩惱地抓了一把腦袋,小心翼翼地把東西都收拾好,恢複成原來的樣子,然後退出門去。
“嗚哇!”
結果一退出來就差點與一個人迎面相撞。
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誰後,坂田銀時松了一口氣。
“吓死我了,你走路是沒有聲音的嗎。阿銀來這裡隻是随便逛逛哦,才沒有想要幹其他的事情呢,所以你也不要告訴松陽哦。”
然後他話又突然頓住,想起來面前這個女孩子不會說話,又有些别扭地挽回道,
“嘛,反正你也不是那種人對吧,嗯。”
他稍微有點尴尬,總覺得過意不去。
橘芽衣眨了眨眼,沒有說話,隻是突然埋下頭翻了翻衣服,銀時感到奇怪,但也不想久留,就想要找借口先離開。
“那個,我還有事,要先走了,有什麼事下次再說吧。”
他背過身很快就離開了,隻留下橘芽衣一個人在原地,茫然地看着他離去。
午後,春日的陽光正好,高杉晉助拿起木刀就去了道場練習揮刀,此時隻有他一人,道場裡安靜地隻剩下木刀劃過空氣的聲音。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陣從未聽到過的女聲。
“あいうえお……”
在背五十音。
高杉晉助立刻就意識到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那位不怎麼說話的橘同學。
在很認真地練習啊。
他這麼想着。
那又關他什麼事呢?這樣更好,免得總是麻煩到老師。
聲音漸漸靠近了,似乎對方是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
高杉晉助動作沒停,他對橘芽衣的存在感到無所謂,也不會因為會被人看見就停下練習。
“唰——”的一聲,門被拉開,露出了橘芽衣纖細的身影。
“啊。”
高杉晉助聽見她短促地啊了一聲,然後回眸看了過去,結果就見對方愣在了原地,傻傻地看着他。
“橘?”
高杉晉助挑眉出聲,結果女孩子恍然驚醒,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事物一樣,慌亂地退出去逃走了。
有被冒犯到。
“我難道長的很恐怖嗎?”
高杉晉助生平第一次懷疑起了自己的長相。
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正面看見橘芽衣。
雖然橘芽衣是老師在外面撿回來的孤女,也在松下私塾裡吃住,但他們吃飯的時候,橘芽衣總是不在場,睡覺當然也不可能和他們一間房。
曾經他們三個中,銀時代表大家問了出來,老師卻是用“不能随便打聽女孩子的事情”避開了回答。
再根據後來的觀察,他們一緻認為是因為橘芽衣性格孤僻,不願與人同處。
至于上課,文化課他專心聽老師講課,從不關注下面的事,而劍道課,他向來又隻和銀時以及假發練習,也沒有去注意過橘芽衣。
因此,今天這一面,也算得上是兩人的第一次正面相對。
“奇怪的家夥。”
高杉晉助嘟囔了兩句,不再說了。
快傍晚時分,結束了一天的課程,整日沒有攝入糖分的坂田銀時閉着眼睛癱倒在走廊上,滿腦子的“為什麼會找不到”,雙眼無神,毫無生氣。
聽見有輕輕的腳步聲向他靠近,卻已經沒有心思去搭理。
反正,一定是誰鬼鬼祟祟地想要向他做惡作劇吧。
啊,沒有糖分攝入的阿銀,已經快要死掉了。
腳步聲停住了。
過了一會兒,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就在坂田銀時準備睜開眼睛看看來人究竟想要做什麼時,一個從沒聽過的聲音讓他下意識更加閉緊了雙眼。
“Gin?”
猶猶豫豫的,小心翼翼的,仿佛還不習慣這樣發音,像是什麼雛鳥的鳴叫——
但的的确确是在喊他的名字。
不知道為什麼,坂田銀時突然有些緊張,他下意識選擇了裝睡,沒有睜開眼回應對方。
她會做些什麼呢?
他忍不住去想。
然後,輕輕的落地聲,有什麼東西被對方放在了他身旁。
會是什麼呢?
其實答案都不用去想,他鼻子微微嗅一下,就能夠立馬判斷出那是一顆糖果。
糖?她身上為什麼會有糖?她又為什麼要給他?
對方卻是不再開口,腳步聲漸漸消失,人已遠去了。
确認對方離開後,坂田銀時坐起身來,目光瞥向了旁邊的那顆糖果。
“什麼嘛,原來松陽都把糖給她了。”
他這麼嘟囔着,拿起了糖果。
“用阿銀的糖來讨好阿銀是沒有用的哦。”
他一邊說,一邊剝開了糖紙,将一顆橙黃色的糖球放進了嘴裡。
“嗯,橘子味的……算了,就當你是給銀時大人的貢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