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喜歡橘子,所以才叫橘子哦!”
神氣的模樣仿佛是在為自己“天才”的想法自得。一臉“想不到吧”“快誇誇我”。
——這讓坂田銀時不由覺得好笑。
“好,知道你喜歡吃橘子了。”
他奪過她抱着的壇子,聞了聞感覺也并不是很刺激,心裡想着以後得讓她少喝甚至盡量不喝酒,手上倒是很快地将壇子封好。
“酒藏哪的?”
結果對方眨兩下眼,沒有回應,隻是無辜地看着他。
……
一陣沉默後,坂田銀時歎了口氣,又打開了他剛親手封好的壇子,和她一起喝了起來。
——甜甜的,完全不醉人嘛。
這樣想着,但最後還是兩個人一起躺到在地上,她是醉了,而他是困了。
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在這偷偷喝酒,但畢竟夜已深,人也困了,坂田銀時躺了會後還是任勞任怨地起來叫了她兩聲。
見人叫不醒,隻是哼哼了兩聲,他勉強打起精神将她背在了身後,往她的房間走去。
“芽衣啊芽衣,你今晚可是給我找了不少事。”
想着待會還要回去收拾殘局——酒壇——他就又清醒了幾分。
盡管坂田銀時陷入了苦惱,但橘芽衣已經意識模糊,介于現實與夢境之間了。
因為就在背上,坂田銀時還聽見了她小聲地哼着什麼,然後還唱了出來。
“白日不到處,青春恰自來。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
——雖然他是一句也聽不懂啦,但他能感覺到,背上的女孩子,一定是想起了什麼美好的回憶吧。
明明最初,是個不會說日語的奇怪的女孩子,結果卻意外地很熟練另一種語言。
但松陽老師說的沒錯。
每個人都有秘密,她的過去不僅對于他,對于他們,甚至是對于她自己來說,也是一個謎。
隻需要一直陪伴在她身邊就可以了。遞一隻手,借個肩膀就可以了。
那麼秘密什麼的,告訴他或不告訴他,也就不顯得那麼重要了。
這個漫長的夜晚格外的靜谧溫柔。
即使未來幾年他們參加了好幾次祭典,逛遍了各種各樣的小攤,看過了好幾次煙花,偷偷釀了好幾種水果酒喝掉,他也仍然會想起這一個夜晚。
不知不覺間,文化課上的琅琅書聲已經幾乎被激烈的觀點闡述代替,劍道課上吉田松陽會專門盯着平時劍道課偷懶的學生,似乎是力求他們能夠有自保的能力——而這其中就有橘芽衣。
橘芽衣的劍道隻能說是馬馬虎虎,她本人對此也并不上心,反而是展現出了對醫學的興趣,在将吉田松陽僅有的醫書看完後,便直接實地考察,到處識草藥——盡管一直沒有她發揮作用的時候。
不過,好巧不巧,在一個假期裡,衆人相約出去玩的時候,坂田銀時病倒了。
他昏昏沉沉地躺在被窩裡,身體不舒服,心裡還在因為同學朋友在外玩而發酸。
“沒辦法呢,誰叫銀時總是感冒,這一次還發燒了呢。”
吉田松陽看着坂田銀時酸溜溜的表情,也忍不住感歎對方容易感冒的體質。
“肚子餓了沒?芽衣在給你做蛋花粥哦。”
聽到有蛋花粥可以吃,坂田銀時勉強開心了幾分。
“加腌蘿蔔?”
他期待的眼神撲閃着小星星。
“嗯,也許?我可不是廚子啊,銀時。”
坂田銀時因為失望而又有些蔫蔫的,但好在下一刻門被推開,橘芽衣端着蛋花粥走了進來。
“銀時,起來吃一點,待會好吃藥。”
坂田銀時坐起來接過蛋花粥,在看見裡面擺了好幾塊腌蘿蔔後,感覺心情美妙地開出了小花花。
見這邊有靠譜的橘芽衣在,吉田松陽便放心地離開了。
“芽衣,銀時就拜托你好好照顧了。”
“嗯,沒問題,老師您放心去忙吧。”
腌蘿蔔開胃,坂田銀時很快就解決了這一碗蛋花粥。
橘芽衣一邊收拾着碗,一邊對又躺了下去的坂田銀時說話。
“才吃飽别這麼快就又躺下,先坐會,一會兒我把藥拿過來給你。”
生病時期的坂田銀時格外的乖巧聽話,他點點頭,橘芽衣便放心地端着碗出去了。
藥是橘芽衣自己改良過的配方——可行性也經過了系統的檢測,她熬好藥後急而穩地原路返回,但半路被吉田松陽打斷了一下。
“一會兒芽衣去村裡挑一本醫書回來吧,我自己沒怎麼存醫書,倒是有些埋沒芽衣了呢。”
“诶!?怎麼會!才沒有呢!”
她頓了一下又說。
“不過真的可以嗎?銀時那個樣子……”
“沒關系,喝了藥他就會好好睡一覺的,再不濟我也還在,芽衣你就放心去挑選吧。”
興高采烈地答應下來,橘芽衣在把藥端給坂田銀時的時候輕易就被對方發現了那藏不住的高興。
“怎麼了?”
坂田銀時苦巴巴地皺着臉一口悶下了藥,然後娴熟地接過橘芽衣手上遞過來的糖。
“唔,又是橘子味的。”
“老師讓我一會去村裡買自己想看的醫書呢!”
“啊,這樣啊,那你順便幫我再買點糖回來呗,草莓味的。”
“你這家夥,又想讓我給你跑腿。”
“有什麼關系嘛,反正你也會去買橘子糖的嘛。”
橘芽衣歎口氣。
“好好好,病人為大,你好好休息吧,我會記得的。”
但橘芽衣萬萬想不到的是,當她再次回到私塾,已經隻剩下火燒的房子,和跪倒在地上的坂田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