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來了!”蠻蠻打了聲招呼。
孫悟空翻了個白眼,“你來我腦子裡要幹嘛?”
蠻蠻兩手一攤,“當然是有事情要和你說,不然我費這個勁幹什麼。”
他們兩個持續在孫悟空的腦海中交談着,在外頭看來,孫悟空正牽着缰繩好好地往前走,沒有任何異樣。
白馬今日不知為何,偶有幾次歪頭想要掙脫缰繩,但被孫悟空拿繩子一勒,就乖順了下來。
雖說在天上當弼馬溫對他來說是個污點,但在任期間,他和馬兒們相處得和諧,馴過不少神馬,應付眼前這一頭凡馬,自然是不在話下。
“咳咳……”蠻蠻咳嗽了一聲,吸引孫悟空的注意力,随後将玄奘的分析一五一十告訴了他。
孫悟空思索着,把蠻蠻的話颠來倒去地砸吧了好一會,漸漸明白過來其中意味。
“你的意思是說,觀音和如來從一開始,就希望取經隊伍的成員是貌合神離的?”
“沒錯!”蠻蠻應和道,“因為保護玄奘去西天的,不止你一個,還會有其他人,你們這一路上牽扯的利益太深太廣了,到時候論功行賞,你們一行人在西天得了實權,又有衆多關系可攀,本就讓上頭的忌憚了,若是再一團結。掌權者會怎麼想?”
孫悟空恍然大悟,“是了,是了,此言有理!”
他沒想到,這裡頭竟還有這樣的彎彎繞,正所謂,屁股決定腦袋。
孫悟空在花果山時,雖說也是個掌權者,但那猴王之位坐得太穩當了。
他的實力與旁的猴子過于懸殊,完全不會有地位不穩的顧慮,自然也想不到要去忌憚手底下猴子猴孫們的篡權奪位。
可天庭和西天那幫家夥不一樣,玉帝和如來的位置,要想坐得穩穩當當,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所以,現在那秃子的意思是,我和他先裝出個水火不容的樣子來,上頭的人看我們本來就挺鬧騰的,下刀的時候,不會下那麼狠?”
“沒錯。”蠻蠻連連點頭道。
孫悟空“啧”了一聲,“可問題是,你覺得我和他不合,像是裝出來的嗎?我怎麼感覺他罵我的時候,那麼真情實感呢?”
蠻蠻眼咕噜一轉,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因為他演技好啊!”
孫悟空:“演技?”
蠻蠻:“他先前可是唐太宗面前的紅人,正所謂伴君如伴虎,所有和人皇打交道的人,腦袋都是挂在褲腰帶上的,演技那是個頂個的好,他自然也不例外!”
孫悟空:“這話在理,我一開始見他的時候,他還隻是個地府裡的小鬼,那唯唯諾諾的勁,裝得可像了。你因果搞反了,他不是因為在人皇面前是紅人演技才好的,他是因為演技好,才成了人皇面前的紅人。”
蠻蠻無力反駁,“你說的對,不過當前最重要的是,你們得有心理準備,應付上頭的離間行動。”
“那是自然。”孫悟空滿口應道,“你先回玄奘的腦子裡去吧,别待我這了,别扭。”
就在孫悟空準備回去,将蠻蠻送回給玄奘時,旁邊的叢林裡忽然有了一絲響動。
緊接着,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探了出來,雙目如炬,直勾勾地盯着白馬。
孫悟空很快就察覺到了老虎的動靜,絲毫不懼,在他眼裡,凡間的老虎,就像是一隻小老鼠,輕輕一捏就碎了。
于是,他悠閑地掏出金箍棒,準備揮棒而去。
然而,下一秒,玄奘竟出聲制止了他。
“棒下留虎!這老虎雖兇狠,怎麼說也是一條性命呐!”
孫悟空揮棒的手停在半空中,一臉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向玄奘,“你腦子是落在茅草屋裡,沒帶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