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很快接通了。
“怎麼了?終于能回我信息了?”背景有雜音,簡誠周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和平常一樣,隻是咬字頗重,“下班了嗎,我去接你,好不好?”
聽起來,還像是在賣乖。
“告訴我你在哪。”紀閑臨沒功夫和他瞎扯,繃着臉又問了一遍位置。
對方聽出了語氣的不對勁和怒氣,頓了頓,老老實實把位置告訴紀閑臨,趕往的路上,他不準兒簡誠周挂電話,簡誠周照做了,電話一直沒挂。
背景聲小了,簡誠周也沒有聲音,像是真的老實不再動手,就等着紀閑臨過來。
廢棄的工廠,門口還站了一個人,紀閑臨微微瞪大雙眼,那人竟然是白潭!他在這放風?他怎麼能跟着簡誠周一起胡鬧!?
他沖進去,簡誠周竟然還在抓着人打!Leo的臉說是血肉模糊也不足為過!紀閑臨震在原地,簡誠周打架都tm這麼狠?
他神遊了好長時間,才想起把人拉回來,抽走簡誠周沾滿鮮血的手,紀閑臨氣得額頭青筋暴起:“你tm瘋了嗎!?誰tm讓你打他的?!如果出事了,你還拿什麼冠軍!?”
簡誠周垂着眉眼,低頭挨訓,手在衣服上抹。
“我就不該告訴你!”紀閑臨氣上頭了,“你要做這件事為什麼不和我說?你為什麼不跟我商量?”
白潭趁他們吵架的時間蹲下身查看Leo傷勢,道:“這塊也壞了......能打的地方不多了,繼續打嗎?還是送醫院?”
“送醫院!”
邵林澈:“好嘞哥。”
聽到這聲,紀閑臨愣了一下,邵林澈不知道從哪鑽出來,幫白潭把人架走,經過時,Leo嘴裡冒血,中文說得含糊不清,兩隻眼也睜不開。
簡誠周下手下得太狠了。
他完全沒有料到簡誠周會這麼做!簡誠周哪裡像是個這麼沖動的人?不對,他以前就是!大環山拿命壓彎的事怎麼能忘了?!
紀閑臨現在腦子特别亂,全在想打架鬥毆聯盟會不會給出禁賽處罰。
太胡來了,太胡來了!
罵累了。
他咽口唾沫嗓子都疼:“怎麼能這麼沖動,你怎麼想的你告訴我,你做事從來就不考慮後果的嗎?”
簡誠周看着他,眼神無辜,臉邊兒還有血:“不會有事的,我保證,我就想給你出出氣。”
紀閑臨瞧見那張可憐巴巴的臉,心裡的火兒滅了一半,倒着眉給對方台階下:“打他一頓,進醫院,你現在滿意了?”
“沒,這才剛開始。”簡誠周一點都不接紀閑臨搭的台,直接跳在了火點上,語氣強硬,但知道自己沒理,很快軟下去哄人:“别生氣,以後不打他就是了。”
“用得着因為他跟我生這麼大氣麼?你不愛我了嗎?”
紀閑臨話一頓,這和愛不愛有什麼關系,純在扯淡。
他沒回答,揪着人扯回皇泉灣洗澡換衣服,晚飯沒吃就直接去了醫院。
如白潭所說,Leo的傷勢并不嚴重,打的雖不是要害,但面目全非,嘴巴腫地連話都說不出來。
簡誠周一點兒傷沒有,黏在紀閑臨身旁站着,正眼不往受害者那邊瞧一下,偏還一臉不爽。
看着在一塊的兩人,呂華年簡直是如坐針氈,白天一過,三觀震碎了,簡誠周怎麼就像個打人打這麼狠的主兒?表面上的禮貌和好脾氣是裝的?
“小紀啊,”呂華年好聲好氣道,“要不你給Leo道個歉吧,這事,這事就算是過去了,行嗎?”
“那哪能行。”簡誠周接了話,似笑而非,“要不我跟你道個歉,畢竟是我打的你,把你揍成這個樣子,真不好意思啊。”
也不知是因為什麼,紀閑臨在Leo臉上看到了明顯的僵硬,被腫塊擠兌的雙眼躲躲閃閃,繃帶包着的一顆白腦袋也小幅搖了搖。
Leo擺手,意思更明确了——不需要。
“你确定?”紀閑臨皺眉,不确定Leo是不是在憋什麼壞。
Leo岔開眼,點頭。
紀閑臨懷疑地看向簡誠周。
“我又沒強迫他。”簡誠周被罵半天,不敢再造次,低眉順眼,俨然沒了揍人的氣勢,“想去吃飯,我餓了。”
紀閑臨和呂華年對視一眼,懸起的心終于放下了,Leo沒有追究,也就意味着簡誠周不會受到聯盟處罰。
半晌,他帶着人離開病房。
紀閑臨沉靜一陣兒,開口道:“我知道你是想替我出氣,但你也要用對方法,而且這是我的事情,你何必把自己牽涉進去?”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為什麼非要把我和你撇得這麼幹淨?”其他話倒是沒什麼,最後一句話惹得簡誠周有些懊惱,“我tm就是想讓那些人付出代價,把欠你的成千百倍地還給你,我知道自己不成熟,沉不住氣,可你讓我怎麼咽的下這口氣?我就是咽不下啊。”
紀閑臨看了他片刻。
簡誠周扭過頭,咬緊牙關。
他捧住簡誠周的臉,莞爾一笑,耐心解釋:“就算是要報仇,也得我親自來不是嗎,那樣才會讓我覺得更加解氣。”
“我打他隻是個開始,但确實是意氣用事。”簡誠周慢慢說,腔調不疾不徐,“我沒想讓你知道,你知道一定會不高興,但我沒想到,你會跟我生這麼大的氣,你罵我了好久,一直吼我。”
“嗯,我的錯,沒控制好脾氣。”紀閑臨靠近,抵住他的額頭,說話吐出的氣息溫熱平穩,撲在簡誠周唇瓣上,簡誠周舔了舔唇,望向紀閑臨低垂的眼睛。
什麼氣都沒有了,簡誠周道:“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飯吃。”
兩人去菜市場買食材。
紀閑臨很久沒來逛菜市場了,平時吃飯都是飯店或者外賣,基本上沒煮過飯,以前都是家裡阿姨做,紀盼好像沒有什麼做飯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