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淩很在意一大早的心情。
她知道衛建飛到現在都沒走肯定是有話沒說完,也知道他想要說的是自己不愛聽的。
為了不讓他有機會影響自己的狀态,衛淩讓家裡負責燒飯的阿姨把給她準備的早點送到二樓的小餐桌。
吃過早飯,直接從電梯下到地下車庫,換了一輛車從後門去公司上班。
讓人意外的是,她剛開車到公司樓下就被盯上了。
跟屁蟲一樣追在她車後頭的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能讓衛建飛連去她家三天到現在都不願意走的好孫女,衛澤秋。
結合衛淩的印象和原主的記憶,這人從來都是慫恿别人出頭,自己躲在後頭坐享其成的。
怎麼今天主動送上門來了?
真缺錢到這種地步了?
昨晚她還罵人沒種呢。
嘿,話說早了。
停好車,衛淩掃了眼倒進對面停車位的白色奧迪,隻當沒認出是老爸當年買的那輛,下車後目不斜視地朝電梯口的方向走去。
衛澤秋不遮不掩地停到衛淩對面,為的就是引起她的注意。
不成想對方居然看也不看她,胸腔裡裝的那顆脆弱敏感的小心髒說急就急,踩着小高跟一路哒哒哒地追上去。
“堂姐,等等。”
電梯停在八樓,剛開始往下下,衛淩正對着緊閉的電梯廳門,不鏽鋼的門闆被保潔阿姨擦得锃亮。
燈光映照下,勉強能看見站在她後面的衛澤秋,穿着一件火焰色的小吊帶和一條複古色熱褲。
衛淩收回視線,眼前不禁浮現出幾天前才看過的,小說裡的一段劇情。
彼時原主的公司在衛澤秋新收的“小妹”惡意針對下一連損失三筆大訂單,進行中的項目也因合作方臨陣倒戈而不得不暫停,最嚴重的是她們重點培養的主播被一夜黑上熱搜,成串的變故導緻公司原本充裕的現金流極速枯竭。
全程默認了這些事情發生的衛澤秋,事後為撇清關系,主動找到四處拉投資的衛淩時說的也是這四個字。
再之後,衛淩暫時不想細想,但好臉她是給不了了。
側身看見那熟悉的顔色,衛淩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語氣卻不似以往柔和:“我說過的,在公司要叫我衛總。”
一樣的姓氏,職位的特殊,公司裡的保潔都猜得出衛澤秋是關系戶。
哪裡還用她一次次故意強調?
何況無論在哪一個公司,關系戶都不是受所有人待見的,有人想巴結就有人瞧不上。
即便宣揚得所有人都知道,也未必能換來多大的好處。
這麼淺顯的道理,偏偏衛澤秋想不明白,每次在公司遇見都要裝出姐妹情深到不用分場合的蠢樣。
隻是這樣倒也罷了,可恨的是她那顆肮髒的心竟然能把其他人對她的嫌棄,怪到原主身上。
衛澤秋在感覺到衛淩的冷漠後,臉上露出的錯愕和昨晚衛建飛被怼時一模一樣。
哈,就說原主對他們太客氣了。
衛淩看着讨厭,先一步邁進打開的電梯門。
“衛、衛總。”衛澤秋勉強收拾好表情,快步跟進去,生怕慢一點就會被關在門外,“衛總,我有個事兒想跟你說。”
踩着中跟小皮鞋的衛淩,比穿着平底涼鞋的衛澤秋高出半個頭。
她垂眼瞥見那張濃妝豔抹的臉突然漲得通紅,表情越發嫌棄冷淡:“你說。”
衛澤秋倒是知道什麼時候能扭捏,什麼時候該主動,見衛淩沒有不理她,直接一把抓住衛淩的手臂委屈巴巴地仰起頭:“我,我想參加周五的晚宴,不是說是公司的慶功宴嗎?我也是公司員工,可我沒有收到邀請函。”
電梯内的冷氣充足,但畢竟是酷暑,穿着長袖襯衫的衛淩習慣把袖子卷到手肘下方。
因此衛澤秋濕熱的掌心直接貼到了她小手臂上,刺得她下意識将那隻沒禮貌的手掃掉:“關于晚宴的事情你了解得可能不太清楚,我稍後讓助理去給你解釋。”
“可是、”衛澤秋不死心地再次伸手想抓住點什麼。
衛淩側身後退躲開:“剛剛忘記提醒你了,在公司還是要注意個人形象,雖說不要求必須着什麼類型的服裝,但太随意了——不好。”
本來也沒想真的坐在公司上班的衛澤秋:“……”
衛淩說完搶先從打開的電梯門出去,直奔自己辦公室。
特助韓笑笑習慣提前到崗等着彙報工作,進門時被老闆微蹙的眉心吓得心肝一顫,放咖啡的動作都小心不少。
衛淩注意到助理的緊張,想着不能波及無辜,給面子地先嘗了口咖啡,給予肯定後攔住她的下一步動作,食指朝玻璃門外一挑:“衛澤秋想知道她為什麼不能參加周五的晚宴,你去告訴她。”
周五的晚宴,說是慶功宴,實際上是衛淩個人的答謝宴,其主要目的和商業酒會沒有區别,公司裡隻有少部分高層收到了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