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然在距離衛淩公司不足二十公裡遠的老城中心街開了一排珠寶店。
衛淩停車給她發微信時,她正在給客戶介紹自己設計的一款鑽石項鍊,見是衛淩發來微信問她在哪家門店,想也不想地按住屏幕開始胡說八道。
“衛總您也好,我現在就在思華年,您上次定制的那款鑽石耳釘已經做好了,随時可以來取哈。”
語音播放結束,衛淩腦袋頂上冒出一個巨大的問号,不明白江思然這突然的敬語是為什麼,也不記得原主的記憶裡有定制什麼耳釘的事。
直到走進被各大品牌珠寶店夾在C位的——思華年珠寶定制的店門,她才反應過來江思然是拿她當道具用來刺激客戶了。
“哎好,您慢走,小心台階。”櫃台後的江思然笑容燦爛地繞出來,跟在刷完卡的上帝身後,熱情地将人送到店門外的奔馳車裡。
全程目睹的衛淩側身和送水過來的店員道謝,再擡頭時陽光下對着奔馳車屁股揮手的江思然已然沖到她跟前。
她下意識後仰身子,并伸手擋住:“有話好好說,不要像隻脫了繩的哈士奇。”
“呸,說什麼呢你。”江思然拍掉她的手,一邊往最裡面的休息室裡走一邊問,“突然找過來,幹嘛?是璟悅回來了?”
衛淩看她旁若無人地解開身上的襯衫扣子,露出裡面那件極省布料的小吊帶,停下腳步說:“是,讓去機場接她。”
“哦,那肯定是江臨的機場吧?行,我去個衛生間就走。”江思然敞着休息室的門,将工作服三兩下扯掉後,随手套上一件薄透的外衫。
自覺轉過身回避的衛淩聽到她脫口而出機場的位置,左側眉尾驚訝上揚,但江思然出來以後她還是什麼都沒敢問。
在衛澤秋等人面前,原主的人設有沒有崩,衛淩不在乎,也不要緊。
但在原主的家人和好友面前,她盡量不做多餘的事。
穿書的機制她一個愛看恐怖小說的人不了解,隻希望有一切重回正軌那一天的話,這個世界的所有仍能是原主的所有。
至于自己……
開車門的衛淩沒能藏好眼中的落寞,被站在身旁的江思然抓個正着:“想什麼呢?魂不守舍的,你到副駕去,我來開。”
江思然上大學時玩過一兩年賽車,衛淩在原主的記憶中看到過她穿着賽車服站在領獎台上的畫面,于是放心地擺擺手鑽進副駕。
近一個小時的車程,縱使江思然車技如神,在到處限速的城市道路上也得四十多分鐘。
四十分鐘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對不想多說的衛淩而言,多少有些難熬。
但對表達欲旺盛的江思然來說,就完全不一樣了。
終于在一個加速變道超車後,鋪墊了半天的江思然繞到了重點:“哎淩兒,我聽說你爺爺連去你家三天堵你,為的啥呀?”
“要不說你喜歡搶店員的活兒呢。”衛淩在心裡輕聲嘀咕,開口時一本正經,“你聽誰說的?”
江思然嘿嘿一笑:“能有誰,不就是我家方姨去……喲!你别多想哈,是我媽今早讓方姨去你家送東西,見着了,就随口問了兩句,說是一連去好幾天了呢,我聽了一耳朵,這不好奇問問你,嘿嘿。”
衛淩沉默點頭。
江思然是原主媽媽幾十年的好姐妹戚毓蘭的孩子,和原主同年出生一起長大,兩人之間的關系不是親生已經勝似親生。這麼點事情實在沒必要避諱。
她明白江思然解釋的意思是想告訴她,消息不是從外面亂七八糟的那些人的嘴裡聽到的。
“衛澤秋前幾天被人騙了一筆錢,老頭子說她掙錢不容易,想讓我給她補上。”衛淩靠在椅背上,聲音不急不緩像是在說别人的事。
江思然猜到八成是為了錢,聽衛淩說完冷嗤一聲,剛想開罵,忽地感覺哪裡不對。
她快速掃了眼身旁的人,稀奇地翹着食指尖敲着方向盤問:“咦?你這回這麼淡定?”
衛淩惜字如金:“不然呢?”
江思然放棄最後兩秒的直行綠燈,改到右轉專用道,兜了半圈回到剛才的主路上,“沒有,那結果呢?你真又給補上了?”
“想得美。”衛淩收着情緒,但面無表情的臉顯得語氣更加冷漠。
“對咯!你早該這樣的!”江思然哈哈大笑,“想開了就好了,不枉費我一次次勸你,總算沒白費口舌。”
嗯,沒崩。衛淩默默松了口氣。
江思然卻興奮起來了:“成,那現在來八卦一下?你跟我說說衛澤秋她是怎麼被騙的。”
“說是被仙人跳了,誰知道呢。”衛淩搖頭,“他們沒跟我細說”
剛穿過來,她的事情太多,暫時顧不上也沒心情去查幾天前的破事兒。
“仙人跳?整這麼刺激……哎?!”江思然震驚地踩下刹車,穩穩當當停在丁字路口的紅燈下,“不是,她該不會是這兩天圈裡說的那個倒黴蛋吧?想害人不成,結果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哈哈哈哈,淩兒,衛澤秋是不是被騙了五十個?”
衛淩眼皮一跳:“什麼?”
“看樣子是了哈哈哈哈……”
江思然這一笑直笑到江臨機場。
衛淩聽得耳朵累心也累。
又過了一會兒,總算笑累中場休息的江思然靠在她旁邊的椅子上,有氣無力地說:“我說真的,你以後千萬離你那個好堂妹遠點,她腦子不正常的,搞不好哪天還要挖坑等着推你呢。都不要你跳,直接推你下去哈哈哈——”
撇去江思然的笑聲,她的發言是有道理的,可笑聲太魔性了,讓人無法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