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夢紅樓出來剛過晚上九點,一家四口除了衛淩,其餘三人臉上都難掩疲憊。
戴虹和衛州宇今天趕了太多路,累是正常的,可衛璟悅這個正能熬夜的大學生居然也哈欠連天。
被衛淩的眼神刺到,淚光閃閃的衛璟悅又捂着嘴打了個哈欠,沒精打采地拖着嗓子說:“我昨晚和媽告完狀都快十一點了,後來又擔心吃面時被你看出了什麼,睡覺也睡不安穩,今天更不要提了,唉,可憐天下妹妹心啊!”
戴虹被小女兒故作老成歎氣的樣子逗笑:“你這孩子!”
“回吧。”衛州宇看着妻女玩笑,消沉了一個晚上的情緒漸漸轉好。
衛淩站在一旁笑着,餘光注意到車子離開停車位正往她們身邊拐,側身給打方向盤的錢管家遞了個眼神,主動伸手拉開車門讓爸媽和小妹上車。
衛璟悅困極了,迷迷糊糊地爬上車往最後排一鑽,不管不顧地抱住座椅角落的玩偶縮成一團。
站在車門邊的衛淩看着好笑,卻沒有上車的意思。
坐在外側電動椅上的戴虹奇怪地用手擋住車門,問她:“你不回家?”
“我晚點回去,思然給我發微信說在附近要過來找我,我正好也很久沒晚上出來過了,陪她逛會兒。”衛淩說着擡手看了眼時間,“應該快到了,爸媽要是不放心可以等等看來的是不是她。”
衛家沒有門禁這一說,他們這兩個女兒也都不是貪玩不知道回家的性子,戴虹和衛州宇哪裡會有什麼不放心的。
真要說起來,他們老兩口倒是希望衛淩能交往個讓她晚上不想回家的“朋友”。
可惜緣分這種東西強求不得。
“瞧你說的,爸媽是那種人嗎?”戴虹佯裝生氣地闆起臉,擋住車門的手卻遲遲不肯收回,“但你說是然然要過來,我們是要等一下了,好些日子沒見她,心裡怪想她的。”
江思然是戴虹和衛州宇看着長大的,雖然沒像流行的那樣認什麼幹媽幹女兒,他們這些年一樣拿她當是自己的孩子。
上車後沒說話的衛州宇,聽到江思然的名字,忽地想起她們回來給三個小丫頭帶的紀念品,向前傾着身子問戴虹。
“咱們給孩子帶的紀念品你放哪兒了?帶在身上的話等下直接給了吧。”
戴虹一心想着衛淩受了委屈,早把什麼紀念品抛到了九霄雲層外,聽到提醒猛地一拍手:“對哦!老錢,東西呢?”
錢管家已過不惑之年,記性卻比很多十多歲的少年人還好,略一思索回頭看向立在椅子旁側木地闆上的限量版鴕鳥皮包:“後側夾層您找找看。”
皮包裡裝着戴虹出門要用的所有小東西,内裡儲存空間驚人,裝了一堆物件還有空餘。
她打開暗扣,裡面還有一層拉鍊,拉鍊下面有個小小的儲存空間,豎着連隻口紅都裝不下,橫着倒是能有一部手機那麼長。
衛淩親眼看着戴虹從裡面掏出一個透明的密封袋,袋子裡擠着三塊大小顔色都驚人的鑽石。
戴虹說:“你們姐妹仨一人一個,不算大但勝在顔色幹淨。”
嗡嗡的汽車引擎聲靠進,江思然開着她的深藍色法拉利亮相,還沒停車就看到了好些日子沒見的戴姨,車子一橫,停在商務車前。
“來了,說曹操曹操到。”戴虹笑着從車上下來。
江思然張開雙手撲上來,驚得衛淩下意識從後面撐了一把。
“戴姨,姨父,好久不見,我想死你們了。”
衛州宇笑着伸手點她。
戴虹被她逗得邊笑邊掐她的臉:“就屬你嘴甜,每回開口都跟抹了蜜似的,來,看看我和你姨父給你們帶的紀念品。”
江思然表情誇張地捂住臉:“哇!還有禮物呐!”
衛淩把手裡的透明袋子遞給她,戴虹說:“是路過申城時趕上一場私人拍賣,看着是你們喜歡的顔色就買下來了,你們仨回頭自己設計,喜歡做墜子就做墜子,喜歡做戒指就做戒指。思然是專業的,鑲嵌應該手到擒來。”
“是的是的,我在行,謝謝戴姨和姨父!”江思然看着掌心裡三枚鹌鹑蛋大小的粉鑽藍鑽和綠鑽,雙眼直放光。
“不用謝。”戴虹轉身坐回車裡,“你們姐倆玩去吧,我們回了。”
江思然哎了一聲,來不及多關心幾句他們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最近還走麼,錢管家已經一早油門跑遠了。
“戴姨他們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江思然把三枚裸石還給衛淩,後者又推回來,她隻好上車放進駕駛室的儲物格裡。
衛淩繞過車頭坐進副駕駛,揉了揉眼角說:“午後回來的,沒顧得上和你說,今天下午太忙了。”
“喲,狀态看着是比早上差很多哈,不過心情好像不錯?”江思然說話間手也不閑着,沿着剛才商務車走的方向彙入主道然後拐向相反的方向。
衛淩不躲不閃,坦誠地點點頭:“還可以。”
“承認得這麼爽快?那說明不止還可以。”江思然笑着打開音樂播放器,跟着提神的音樂加大腳尖的力度,咻的一聲穿過無人的街道。
衛淩笑而不答,靠在椅背上掏出手機,開始正大光明地翻看新好友的朋友圈。
江思然減速轉彎時撇到熟悉的色調,奇怪地咦了一聲:“你在看什麼?好像有點眼熟。”
“沒什麼。”衛淩側了側身,将手機的亮度調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