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了幾秒鐘,問希爾德:“前幾天,托特先生飛機出了事故,你知道吧?”
“是的。”
“他去世以後,是不是你父親成了施佩爾先生的下屬。”
“對!”希爾德說,“我這就去找施佩爾先生!”
阿爾伯特又一次攔住沖動的希爾德,“這時候一切都還不确定,如果你執意要給施佩爾先生打電話,就說父親出門很久不見回家,你以為去了他那裡,其它的不要說。”
希爾德去後,我們讓父親他們先回去,又找到科雷格,科雷格馬上給安全局的朋友打電話。
不一會,希爾德匆匆回來了,對我們說:“那我現在還能幹什麼?那實在不行,我跟科雷格去一下,現在應該是在安全局審問對吧?”
“你回家吧。”阿爾伯特說。
“這時候,你讓我回家?!”
“科雷格,馮·毛奇伯爵是可靠的,他懂法律,你和他陪希爾德回家一趟。我想舍倫堡給我們的消息比較早,安全局的人應該還沒去家裡搜查。務必把可疑的文件處理掉。”
“這又是為什麼?”希爾德問。
科雷格一聽就懂了,馬上出去找毛奇伯爵。
“防止有人借題發揮。”阿爾伯特簡短地說。
希爾德連連點頭,但表情卻是沒有聽懂,她沒遇到過這種事,一時間手足無措。
和毛奇伯爵商量後,決定由科雷格去安全局,他在那裡熟人多,阿爾伯特和毛奇陪希爾德回家。
克魯伯拿着希爾德的外套,問她,要不要送她。
“不需要,不需要!”希爾德煩躁地說,“你先回去吧,我家出了點事,我得去打聽一下。”
“我可以幫忙。”
“不需要你幫忙!”希爾德推開他,坐進了汽車裡。克魯伯灰着臉,上前把希爾德的外套遞了過去。希爾德一把搶了過去,生硬地說了謝謝。
“她确實遇到了一些急事,請您諒解。”我對克魯伯說。他點了點頭,沒有回答。
阿爾伯特對我說:“讓弗裡德裡希送你回家,幫你拿些東西,我晚上回來。”
我點着頭,不知為什麼,那些埃及首飾照片的畫面又來了。這些畫面持續出現,我想是有意義的。于是我向希爾德說:“有一些戴埃及首飾的照片。你記得嗎,你父親讓你到博物館,戴着埃及文物首飾照了照片,我想……”
希爾德半張嘴聽着,從出事到現在,她還在震驚狀态。
“提醒得好,這種事容易被人抓到把柄。”毛奇從旁說。
阿爾伯特坐在司機位置上,我把手伸進車窗,抓住他方向盤。“你,剛才你醉得那麼厲害,還要開|車?”
“西貝爾,現在不是計較這些小事的時候!”希爾德大聲道。
毛奇忙問怎麼了。
“你來開車,我坐後面。”阿爾伯特對毛奇說,“我未婚妻擔心我喝酒開|車,不安全。”
毛奇微笑,表示包容理解。
阿爾伯特開門下車,到我身邊時又抱了我,嘴唇湊到我耳邊說:“剛才我是裝醉,隻是想讓你關心我。”
他吻了我一下,老老實實坐到後排。希爾德卻也跟着換了座位,坐到副駕駛,對毛奇說:“剛才你說要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要回我家呢?”
毛奇說:“是這樣的,如果你父親被捕和托特先生去世有關,就有兩個可能:一是他們在調查托特飛機事故的相關人,這樣的話應該沒事。因為托特先生是從元首大本營出發的,和你父親關系不大,所以調查清楚就好。第二個可能,就是有更高層的人想要争搶軍需部的權力,于是在托特先生去世後,清理他信任的下屬。這時就要防止他們抓住一些把柄無中生有地定罪。”
這耐心的解釋讓希爾德安靜了下來。
他們走後,麗塔回了自己父母家,弗裡德裡希和我坐了出租車,把收到的禮物帶回家。
剛到家一會,父親打來電話。
“希爾德父親可能要接受調查。”情況不明朗,我隻說了大概。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占星的結果應驗,有時候并不讓人愉快。”他說,然後安慰我,“隻是接受調查的話,應該沒什麼,在法國那陣我也被調查了好幾回。”
“什麼時候的事?他們調查你什麼呢?”我竟然不知道。
“大概就是去年夏天的時候,看我有沒有寫不該的信,或者和國外某些人進行不該有聯系,諸如此類。”父親說。
想來正是阿爾伯特想安排我出國的期間。也就是說,如果我真的走了,父親隻怕要被當犯人那樣監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