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領主不知何時出現,他們商量過後,暫時都住在了青莽掩月山。
迹棠不再耽擱時間,封死洞穴後開始閉關升階。
三天後,她升至融合期,洞穴上方聚攏起厚重的黑雲,五道升階雷劫穿過洞穴打在她身上,她彈指間雷劫就散了。
五天後,心動期的七道天雷落下,迹棠揮揮手,雷劫又散了。
七天後,靈寂期的九道天雷帶着狂猛的雷電之力轟隆擊下,她眼睛眨都不眨,甚至還打了個哈欠。
十天後,她在十八道雷劫中結出魇魂丹,丹田終于再次有了充盈的力量。
這關她隻閉了十天,出關時,洞穴外站了滿滿的人。
等在最前面的是宿盡舟和煥莽,他們兩個最為淡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讓人搬來了石桌,這會正悠閑飲茶。
在他們旁邊,坐不住的九枭和九筠滿臉不可置信,看着從洞穴走出來的迹棠,就好像看見鬼一樣。
褚錦懷表現得還算鎮定,可不斷睜大的眼睛還是出賣了他。在他身後的影子同樣如此,看向迹棠的目光極為探究。
此外,青莽族人也都湊到洞穴外張望,議論聲此起彼伏,落在迹棠身上的眼神多是驚懼和懷疑。
僅僅十天啊!從開光期躍升至金丹期,還成功結了丹,這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吧!
那一道道目光看迹棠和看妖怪似的,迹棠蹙蹙眉,“我是刺雲雪山上的猴子嗎,被你們這麼看着。”
刺雲雪山位于枭霜州,龍主身下躺着的冰床原料就出自那裡。
刺雲雪山上的猴子叫刺雪猴,壽命很長,生活在嚴寒之處,兇神惡煞,不常出現在人前,好不容易出來覓食一次,被人見了,就是他們現在這種模樣。
褚錦懷看向宿盡舟的目光很是複雜。
他先前一直不理解仙尊為何要把一個開光期的小弟子帶在身邊,現在想想,如果不是有特别之處,宿盡舟又怎麼會同意她跟着。
反正他壓根不信迹棠那些‘光風霁月、性情溫和’的瞎扯。
迹棠無視那些視線,坐到師兄身邊。
“哥,借你閉關洞穴用用。”
衆人耳朵瞬間立了起來。
煥莽閑話家常般,“還要繼續升階?”
迹棠:“嗯。”
衆人:“……”
這到底是個什麼人?!
煥莽笑道:“好,喝完茶我就帶你去。”
宿盡舟也在這時為迹棠倒好了茶。
她看一眼茶湯就知道:“熟普啊。”
煥莽,“你師兄沏的。”
宿盡舟将一旁朝露倒入茶壺,把茶壺放到小圍爐上慢慢煮。
迹棠嘴角帶着笑意,好心情地喝茶。
熟普散發沉香,口感柔順,迹棠上千年來對茶的口味一直沒變。
九筠湊到煥莽身邊坐下,她一動,九枭也跟着入座。
煥莽随意笑笑,對還站在那裡的褚錦懷說:“少城主不來嘗嘗仙尊的茶?”
褚錦懷這才坐到唯一的空位上。
他認真注視着迹棠,猶豫片刻後開口,“這位姑娘也許是一位故人?”
他比九枭和九筠會動腦子多了。
他們可以說九水深是深藏不露的能人,所以才多受仙尊青睐。
可褚錦懷知道仙尊脾性,能讓他照顧到這個地步的,這個世界上除了一人,再無其他。
迹棠勾唇,“我和少城主還算不得故人。”
褚錦懷是什麼人,單這一句就能想到很多,他心裡已經有些肯定眼前人的身份,隻是太過匪夷所思,他不由又問道:“也許你還記得雪歸霜寒嶺上的事?”
迹棠側眸,“我對夢魇幻光谷的事更有印象。”
褚錦懷手邊茶杯猛地打翻。
茶杯在石桌上滾了半圈,掉在地上碎成幾片。
煥莽裝得和沒事人一樣,“幸好還沒有倒茶,我給少城主換個茶杯吧。”
九筠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你們在說什麼,打的什麼啞謎?”
褚錦懷顧不上她,目露駭然地看着迹棠。
迹棠的話等于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褚錦懷有千言萬語想說,可都被那句夢魇幻光谷給堵在了喉嚨裡。
魇尊記仇,這世人皆知。
他當年就把迹棠和宿盡舟得罪狠了。
褚錦懷不免苦笑,暗歎自己也有後知後覺的時候。
想來也是,能讓宿盡舟做到這個地步的,除了他師妹迹棠,這世上就不可能有第二個人!
褚錦懷給背後影子使眼色。
影子同樣驚訝至極,收到主人示意,他忙垂下眼睛,無聲無息退到幾人看不見的地方——先不礙魇尊的眼再說。
他多有慶幸,仙尊和魇尊把他的命留到現在都沒有動手,他理應自覺,别讓兩位尊首看了心煩。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迹棠剛到登天城搬救兵時,還尊敬地喚他一聲前輩,如今他修為半階沒升,魇尊早早就已經渡劫期了。
褚錦懷的态度大變樣,在他面前一位仙尊,一位魇尊,他就是隻再多尾巴的狐狸,也得乖乖把尾巴全部收起來,“姑娘,能借一步說話嗎?”
迹棠沒心思和老狐狸掰扯,“我還要閉關。”
褚錦懷被拒絕也沒表現出任何不滿,“好,我不影響姑娘閉關。”
九筠越看越不解,倒是九枭眸色深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