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岩帶顧桑袅離開,迹棠随意地靠在圍爐邊,手上拿着顧桑袅交給她的喜鵲簪。
一壺茶很快喝完,迹棠把簪子收進儲物袋,離開溯玄宗,直奔渡昭門。
渡昭門和溯玄宗完全沒有可比性,弟子守衛松散,護山大陣也不夠看。
迹棠根本用不着本命法寶萬隐罩,她修為恢複至分神中期,進入渡昭門輕而易舉。
她一路進到内山山門,很快找到門主所在的地方。
這裡是整個渡昭門守衛最森嚴之地,不難看出住的人身份尊貴。
迹棠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進入主殿,同時啟用萬隐罩。
顧桑袅不止把喜鵲簪給了她,還給了她一幅江對偕的畫像。
迹棠無聲觀察了一下坐于高位的男人,和畫像中的男子一般無二。
她速戰速決,沒有動用靈力,直接散出元神之力碾壓過去。
江對偕察覺的一瞬間,人就被元神之力壓得動彈不得了。
他驚駭不已,人被壓在雕花木桌上,滅頂的恐懼将他包裹嚴密,他目眦欲裂,定定望向前方。
迹棠有萬隐罩隐匿身形,來到近前,看着他茫然恐懼的瞳孔不斷晃動,卻怎麼也找不到目标。
迹棠面無表情,探手落在江對偕頭頂上方,元神之力頃刻砸進他的識海。
外部看不出什麼,隻有迹棠和江對偕知道,他的識海已然天翻地覆,轟然崩塌。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江對偕連出手的想法都沒有,他全身失去力氣,兩股戰戰,如果不是被強悍的元神之力壓着,他這會早滑到地下去了。
識海傾覆,江對偕連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瞬間就變成了傻子,迹棠動作果斷,直接收了他的命。
江對偕維持着趴在桌上的動作,已經沒了呼吸。
迹棠剛要轉身離開,目光不經意在桌上一瞥,停下腳步。
桌上燭台還燃着火苗,這燭台引起了她的注意。
縱觀整個雕花木桌,隻有這燭台看上去稍顯陳舊。
這倒沒什麼稀奇,隻是迹棠看多了個中關竅,對一些暗門開關有些了解。這燭台兩側分别安裝着兩個圓環,看上去很像裝飾,但圓環之間還連有一條縫衣線般的細鍊,說裝飾也可,但繁瑣得有點可疑。
她拿起燭台,燭台一被拿起,藏在底下的數條細鍊就落了下來。
迹棠研究一會,這幾條細鍊在她不斷穿插中構成了一個圖案。
圖案很像縮小版的小型傳送法陣,她拿着燭台在主殿尋了一圈,沒見到能用燭台打開的地方,又繞到後殿。
渡昭門在整個修真界中還排不上名次,可門主殿卻十分奢華,由此也能看出江對偕對奢靡生活的執念。
她從後殿門主休憩的羅漢床下找到了能和燭台相連的機關。
迹棠把燭台下細鍊與床下機關依次相連,又把燭台座進凹槽,羅漢床‘咔哒’一聲,微微泛起亮光。
迹棠踩在上面,下一刻就被這處小型傳送陣傳送到了另一個地方。
迹棠看着這處用石塊壘成的石屋,裡面漆黑一片,寂靜無聲。
她沒有撤掉身上萬隐罩,随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靈石朝前面扔了過去。
靈石一落地,前方忽然出現一團幽藍光霧。
光霧浮空,上下起伏。
“準備的如何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光霧中傳出。
迹棠用容音寶鏡幻化出男子的嗓音,故意将聲音弄的模糊了些,簡短道:“還未妥當。”
“廢物!”那邊暴喝一聲,“龜甲損失太多,已經撐不起大陣,唯有血祭!就還有不到四個月的時間,這次血祭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迹棠聲音遲疑:“這……”
對方冷哼,陰冷地威脅道:“你若完不成主人大計,就以死謝罪吧!”
幽藍光霧驟然消失。
迹棠耐着心等待許久,不見再有動靜,才打了個響指,燃起火系法術将這處石屋照亮。
裡面布局簡單,隻有一桌一椅,桌上堆了不少竹簡書冊。
她盡數收進儲物袋,又放了些無關緊要的竹簡書冊上去,把扔在角落的靈石收走,不留下一點痕迹。
回到後殿,迹棠憑記憶把羅漢床規整好,又拆解了燭台細鍊,放回雕花木桌的原來位置。
她直接用魇罩把江對偕的屍身籠罩在内,又用元神之力把他留存的記憶取出,快速浏覽片刻,接着把江對偕的屍身燒淨,連灰都沒剩。
她取出魇族的幻象替身——幻草娃娃,讓它坐在江對偕的位置上,把江對偕的記憶塞進幻草娃娃中,以此來替代他。
她無聲無息離開渡昭門,沒有回溯玄宗,轉而去了烏望門、金禦門、瑰鐮門和俠海門。
挨個走了一遍,幾門門主性命一夕之間被她收割幹淨,都被她的幻草娃娃替代,與此同時,她也拿到了不少重要信息。
她是第二天午時回的千裡煙波。
顧岩和顧桑袅正等在防護罩外。
顧桑袅見她回來,禦劍來到近前給她行禮。
她頭垂得很低,身形很僵,隻等迹棠開口。
迹棠操控元神之力閃電般探進顧桑袅體内,顧桑袅頓時洩力,身子喪失掌控,被顧岩托着才不至于掉下飛劍。
元神之力離開她身體時,把邪命蠱蟲也揪了出來。
顧桑袅看不見迹棠的元神之力,卻能看到被元神之力裹挾的蠱蟲,在她眼中蠱蟲就浮在空中,正不斷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