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藤蔓從一棵巨大的歪脖子後悄悄探出樹尖。看見如此奇景的沈南衣拉着臣年漫步朝那株藤蔓走去。
剛近它身,那株藤蔓似是有感應,立馬捆住沈南衣朝前拖去。此刻的臣年緊緊拉住沈南衣的手一同被藤蔓扯進了更深的林中。
它将他們托至一棵參天巨樹前就停了下來,也松開了對沈南衣的桎梏。
臣年立刻起身将沈南衣拉起,護在懷裡。
他們尚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地方,環顧一圈,除了濃濃迷霧,就隻剩下這棵巨樹。
那巨樹仿佛剛蘇醒一般,抖了抖樹幹,樹梢上的葉片也随着它的動作飄落幾片。
下一瞬,透過迷霧,他們二人清晰地看見那巨樹下的樹根處朝着他們方向伸出幾根樹根,它像是有眼睛,停在沈南衣和臣年的面前細細端詳他們。
還不等他們判斷清楚那樹根究竟有沒有惡意,它又立即拽住臣年的雙腿,朝它旁邊的一個小洞拖去。
臣年此刻想要松開手将沈南衣留在原地,奈何沈南衣一直緊緊環抱住他,腦袋貼緊他的胸口。
若是在其他時候,沈南衣像此般緊抱着他,他肯定會心跳不止,将她圈入懷中,不舍得松開。但此刻與性命牽扯,他隻想掰開沈南衣的雙手,“南衣,你快松開!”臣年罕見地朝沈南衣吼道。
但沈南衣仿佛沒有聽見般,抱得更緊了。
臣年的腳剛觸及洞口,那樹根又停止了拖拽。
正當他們以為安全了,想要起身時,從樹幹另一側又突然伸出一根粗壯的樹根圈住了沈南衣,試圖将他們二人分開。
臣年也意識到了那樹根想要做什麼,立馬松開了試圖扯開沈南衣的手,将她圈進自己的懷中。
但那樹似是有無窮無盡的力量,隻是兩方還未較量多久,臣年和沈南衣便被樹幹分開來。
“南衣!”臣年第一次感到如此的驚慌,急忙喊道,使勁伸出手,想要抓住沈南衣的雙手。
可惜那古樹的動作太快,就在一瞬間,兩人便被樹幹帶到看不見對方隻聽得見聲音的地方。
“臣年?”沈南衣顫顫巍巍喊着臣年的名字,想要得到他的回應。
“南衣,我應該在你的背後。”過了好一會兒,樹後傳來臣年的回答聲。
聽見臣年的回答,沈南衣懸着的心落下了一點。但很快,她就改變了她的想。
在沈南衣看不見的地方,一根樹枝從茂密的樹葉見緩緩垂下,落在她的耳邊。在樹枝碰上沈南衣臉龐的瞬間,她驚得瞪大了雙眼,周身的汗毛也都豎了起來。
沈南衣拼命掙紮着,可是她的四肢早已被樹根緊緊纏住,動彈不得。那樹根還在緩緩蠕動,逐漸纏上了沈南衣的腦袋,捂住了她試圖呼喊的嘴巴。
在她身後的臣年比她幸運得多,樹根隻纏住了他的腰身,沒有禁锢住他的四肢,但在隐約之間,他好似聽見了沈南衣的呼聲。
“臣年,臣年!”被捂住嘴的沈南衣努力發出聲響,想得到臣年的回應。
聽見背後的掙紮聲,臣年意識到許是沈南衣出了危險,拼命想要掙脫出包裹着他的樹根,但試了許久,仍然無濟于事。
但在掙紮過程中,臣年好像找到了某種方法。他使勁晃蕩着身體,使懸在空中的他繞着巨樹蕩了起來。
一旁的沈南衣聽見身後傳來臣年焦急的呼喊聲,但自己卻無法回應他,而那根樹枝順着她的臉龐伸到她的眼前,樹尖正對着她的眼睛。
她眼睜睜看着那樹枝朝自己的眼睛快速伸來,她立馬閉上眼睛,撇過頭,就在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之時,她卻遲遲沒有感受到疼痛的感覺。
沈南衣緩緩睜開眼睛,隻見那原本刺向自己的眼睛的樹枝穿透了臣年的手掌。鮮血滴在她臉上,她驚訝地轉頭看向臣年,隻見他咬緊牙關,額角滑落出數顆汗珠。
而那樹根沾染上了臣年的血液,仿佛受到了什麼驚吓,立馬縮回了自己的枝桠,松開了對兩人的禁锢。
兩人重重摔在地面上,但還來不及反應,沈南衣撿起遺落在旁邊的殘月劍,扶起臣年立馬朝外面跑去。
迷霧重重,四處都是歪斜的樹木,聽不見流水聲,聽不見鳥鳴,聽不見任何生物的聲音。
兩人在密林中不斷繞着圈,但始終走不出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