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衣!”臣年立馬上前将沈南衣扶起,靠在他的懷中,他輕輕晃動着沈南衣的身體,但沈南衣并未睜開眼睛。
黎掌門上前将易自山攙扶起,坐在凳子上,立馬問道:“老前輩,如何?”
易自山的眸中寫滿失望,垂下眸子,搖搖頭。
沈奕岚見狀扶着床框,慢慢跌落在地上,眼淚瞬間從她的眸中流出,“前輩,當真沒有辦法了嗎?”
易自山歎了口氣,“她體内的魔神之力如今已愈發強大,我已用盡我全身力氣,最多能幫她抑制住那魔神之力半月的生長。半月後……”
雖然易自山話未說完,但衆人皆知若半月後找不到辦法,會發生什麼。
“我知道了!”黎掌門忽然出聲,語氣中帶着些許欣喜,“不若,我們去求助長垣神君。長垣神君是當今世上唯一曾與魔神之力一戰之人,他定有辦法。”
沈奕岚不斷搖着頭,“不行不行不行,若長垣神君知曉南衣的存在,他們定會将南衣直接處死,以絕後患。”
“岚兒,你看現在還有辦法嗎?你不是沒有經曆過魔族入侵,就算是乾祁門,與之死戰也傷亡慘重,你多少師兄師姐,師弟師妹都喪命于魔族之手你忘了嗎?難道你想見到凡間生靈塗炭,屍橫遍野嗎?”黎掌門無奈地說道。
沈奕岚身為乾祁門弟子,盡管如今被關入罪魁山中,但在她的心中,仍是以守護天下蒼生為己任。若非如此,她不會将沈南衣教的勵志下山在凡間做一名行俠仗義,幫扶弱小的劍俠。
沈奕岚面對黎掌門的提問,無聲回應,眸中的淚水不斷從眼眶中滑落。
将沈南衣緊緊抱在懷中的臣年腦中不斷思索着混亂的記憶有無解決的辦法,可盡管他盡力厘清自己的記憶,但奈何在仙界之時,他沉迷于煉制丹藥,對于魔神之力知之甚少。
“黎掌門,若你要去通傳長垣神君,還請你順便告知一下雷炎神君。”臣年想不出辦法,但為了保全沈南衣的性命,隻得将自己師父也喚來。
不多時,兩縷青光迅速落在沈家小院中,這是罪魁山成為乾祁門禁山後頭一次有如此多的人。
長垣神君皺着眉頭,壓着怒氣推來小院的院門,黎掌門見狀立馬迎了上去,“神君。”
“人在哪?”長垣神君此刻也并未給黎掌門好臉色,他是如何也沒有想到,乾祁門當中,竟然出了一魔族子弟,甚至還身懷魔神之力。
但當長垣神君随黎掌門走近屋内,看清躺在床榻之上面色慘白的少女和守在她身邊寸步不移的少年時,他突然頓住了腳步,“我在聖拉格雪山見過你們。”
臣年聞聲,立馬上前行禮,“神君,此前我與南衣确實在聖拉格雪山遇見過神君。”
“徒兒。”落在後面的雷炎神君朝臣年喚道。
長垣神君疑惑地看着雷炎神君和臣年,雷炎神君見狀解釋道:“他确實是涅空的轉世,但仙元尚未恢複,周身無甚靈力,所以你并未探查到。”
長垣神君的眉頭舒展幾分,“原來,你竟真是涅空。但你在此處作甚?”
臣年普通一聲跪在長垣神君和雷炎神君面前,“神君,南衣受魔神之力困擾許久,但她從未作惡,在聖拉格之時,長垣神君也親眼見到并無修為的南衣拼盡全力幫助笙笙擊退魔族之人。”
“後來我們不慎誤入妖界,偶然遇見鴉青闖入蘿蔔莊園,将兔妖一族幾乎屠戮殆盡,隻為搶奪漓橼果以複活魔君,但南衣親眼見到鴉青的殘酷行為後,盡管重傷初愈,仍毅然決然上前與鴉清對峙,這才導緻魔神之力沖破封印。”
長垣神君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少女,“可魔神之力回控制她的心智,屆時她也不會知道她在做什麼,隻知殺戮。”
“可她現在也從未害過任何人,她還救了不少人,難道就不能給她個機會,留她一命嗎?即使她再無修煉的可能,隻能同凡人一樣,生老病死。”臣年激動地反駁道。
雷炎看見此刻跪在面前的徒弟便明白了他之前所說“有人在等他”,說的是誰了。
“沈南衣是老夫的徒弟,今日請兩位神君前來隻為商議有無能将魔神之力從她體内剔除,而留住南衣性命辦法。若兩位神君隻能以生死論,那今日,誰也休想傷她分毫。”易自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站在沈南衣床前,将她護在身後。
黎掌門也上前求情道:“神君,沈南衣的爹爹,曾助神君封印魔君而身亡,魔族人也并非所有都如魔君一般殘暴,不若我們想想辦法,如何能留得她一命。”
屋内陷入一片寂靜,衆人皆等待這長垣神君的決斷。
雷炎神君見自己的徒弟一直跪在地上,心尖稍軟了幾分,解圍道:“長垣,這女娃娃見過魔族人的殘忍,還能僅憑凡人之軀,無任何修為便沖在前列,可謂是勇氣可嘉。她也是芸芸衆生中的一員,不能為了天下蒼生,便擅自決定奪取她的性命。這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方法,和魔族有何分别?不然,我們将他們帶回仙界,衆神一起商議,再做決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