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娘親口中的,乾祁門大戰?我怎麼會在此處?”沈南衣低聲自言自語道。
還不等她再細細思考,她就看見黑壓壓的天邊,突然亮了起來,出現一道彩雲,一位衣袂飄飄,手持一把帶着仙氣的折扇的男子,悠然踏着彩雲而來。
“壬麟。”天邊的男子朝着那面目猙獰的男子道。
緊接着沈南衣面前的人群開始驚呼,聽了好一會兒,沈南衣才聽出來,他們是在說“長垣神君來了”。
此時沈南衣才意識到,那空中懸立的兩人,是長垣神君與魔君壬麟。
兩人在空中激戰,站在沈南衣面前的那些人卻開始辱罵她的娘親是乾祁門的叛徒,沈南衣正欲灌木叢中鑽出去,卻被突然擊落在衆人之中的長垣神君吓得繼續躲在灌木叢後。
忽然,又有一男子從沈南衣身後的樹林中飛了出去,立在魔君的面前,同魔君對峙。
“歲饒,我的好兒子,你想做什麼?”魔君的怒吼聲,叫沈南衣知曉了那人的身份。
但她卻再也聽不清他們之後的對話,耳邊一直重複着“歲饒”二字。
那就是她從未見過的父親嗎?
沈南衣定睛看着天際的那名男子,他忽然回頭看向了沈南衣旁邊的人群,他額間的胎記瞬間映入沈南衣的眼眸。
那黑色烈火般的胎記,同她在夢境中看見那人的胎記一模一樣。
所以,在她夢境之中,數次助她逃離魔神之力的掌心、傳與她靈力的,竟是她的父親。
沈南衣隻覺呼吸突然變得急促,她本對自己的父親有些許的怨恨,丢下娘親消失不見。讓娘親背負叛徒的罵名,也是因為他,自己才會被魔神之力侵蝕心神。
但此時,沈南衣對他的感情突然變得有些許的複雜。
作為父親,他從未陪伴在自己的身邊,卻在自己危難之際,出手相助。
從娘親口中,她隻知自己的父親戰死,卻不知是如何戰死。
歲饒的身邊騰起一團又一團的紅雲将他包裹住,忽然之間,天邊傳來電閃雷鳴,狂風四起。
随着長垣神君掌中凝起一柄青色靈力築成的利劍,刺穿魔君的胸膛,歲饒怒吼着:“你殘虐成性,奪取多少無辜之人性命。今日我死,我必拉你同進閻羅道!”
而後,沈南衣眼睜睜看着他順着清風,身形消散在天地間,仿佛從未有過此人存在一般。
沈南衣看着眼前突變的情形,大聲吼道:“不要!”
這一聲沒有叫旁邊的人聽見,卻讓她從自己的夢境之中蘇醒過來。
沈南衣現在已然知曉了,自己父親是如何死的,又是為何而死。此時她隻是更恨自己為什麼會身懷魔神之力。
她的父親不是嗜殺的魔族人,而是願意為了正義,為了蒼生犧牲自己的英雄。
就算他死後,他也依舊留下一縷殘缺的靈力,注入她身上,數次救她于水火之中。
沈南衣逐漸清醒過來,忽覺身上有些許的炎熱,她緩緩睜開眼睛。此處暗無天日,她已被熊熊烈火包圍住,除了火焰,她再也看不見其他。
正當她想捂住嘴時,她才發現,自己的四肢被注入靈力的繩索捆綁住,無法動彈。
在天牢,雖也被鍊條束縛,但是她尚且能活動自如。但此時她異動也動不了,稍稍掙紮一下,捆住她手腳的繩索就縮得更緊。
“有人嗎?”掙脫無門的沈南衣隻得大聲喊着,試圖吸引來某個人幫自己解脫着繩索的束縛。
但周遭沒有任何人的回應,隻有劈裡啪啦的火焰燃燒的聲音。
火勢越來越大,溫度也越來越高。
沈南衣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濕,神智也開始恍惚,眼前的事物逐漸變得模糊,“有人嗎?”沈南衣虛弱的聲音,問着。
奇怪的是,火焰逐漸變弱,随之火焰帶來的亮光逐漸消失。
陷入黑暗的一霎,四周又突然騰起火苗。但此次的火苗并非如同先前那般,仿佛要将沈南衣裹挾進那烈火之中,而是似用來照明的火苗。
沈南衣虛弱地睜開眼,眼前的一切仍舊是那般的模糊,但是她能感到有一人影朝她走近。
他緩緩撫摸上她的腦袋,聲音溫柔細膩,“睡吧。”
緊接着,沈南衣便昏睡過去,周圍發生的一切她都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