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無語地轉頭瞥她一眼,“我才不會無聊到專門交個男朋友來讓誰嫉妒——我喜歡這條短裙,你應該去試試——你好幼稚。”
泰勒正打算把短裙放回貨架,聞言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把它挂回去,“這個顔色不适合我。說起幼稚,告訴你個小秘密,德拉科最近離家出走了。”
赫敏果然驚訝極了,目光都從五顔六色的服裝上轉移到泰勒臉上,“我從沒想過馬爾福這輩子會和‘離家出走’這個詞産生聯系!”
“是啊,在暑假之前我也認為這種事絕沒有發生的可能。”泰勒說着向飾品區走去,“這條項鍊怎麼樣?”
“好看,但你不會有機會戴它的。别岔開話題,他怎麼會離家出走?”
泰勒攤手,“這就是我說他幼稚的原因了,他認為他這麼做是為了讓他父母妥協,允許他和我交往。”她搖搖頭,“但我認為這隻是個借口,他父母又不可能殺到霍格沃茨來監督他,談個校園戀愛哪裡用得着父母的許可。”
“雖然我對馬爾福沒什麼好看法,但在這件事上,他也許是認真的?”赫敏斟酌道,“離家出走至少需要很大的決心。”
泰勒輕笑一聲,“他是有很大的決心,可這決心是為了什麼呢?就像我說的,隻是想和我繼續交往的話,完全沒必要。”
“如果你們感情很好的話,或許他在為畢業之後做準備?”
泰勒扭頭看赫敏一眼,“别傻了,赫敏,準備什麼?畢業之後他和誰約會他父母更管不着,除非他想和我結婚。但是我和他都很清楚,馬爾福夫婦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我這樣一個麻瓜出身的巫師的。更别提我也沒打算和他結婚,我又不是芙蓉,我可不打算一畢業就考慮結婚。”
“也是,現在考慮這個也太早了,”赫敏緩緩點頭,末了又加上一句,“不過他選擇離家出走真的挺令人驚訝的。”
“我倒希望他沒做這決定。我不反對他離家出走,可他都十六歲了,至少得想清楚自己做這種重大決定的動機吧!他到現在還把這歸因于愛情,簡直像個十九世紀的浪漫主義者。他想反抗父母我支持,他想以愛情為借口向父母宣戰我也沒問題,可他偏偏自己也相信了這麼做是為了愛情,這就很有問題了。”
赫敏若有所思,“你好像很不樂意他為了愛情反抗?”
“他若真是為了愛情,那無可厚非。可拿愛情當反抗的工具、反抗的途徑,和為了愛情反抗是不一樣的,而他顯然是前者。”
“你為什麼會認定他不是為了愛情?”
泰勒歎口氣,“難道你認為這是為了愛情嗎?”
赫敏表情糾結,“我也不想這麼想,可他離家出走還有别的解釋?”
“有沒有别的原因我說不準,可這絕對不是為了愛情。如果他真的非常看重和我之間的愛情,并且認為愛情得到父母的認可是重要的,他就不會在沒把握讓馬爾福夫婦轉變态度之前和我交往。先抗争,取得了滿意的結果再去追求愛情,這叫為了愛情抗争;可先得到愛情,再借着它帶來的精神支持去抗争,那不叫為了愛情,這叫使用愛情,是以愛情為途徑而非目的的抗争。
“所以如果非要把他離家出走這事和愛情聯系起來的話,隻能說,他利用着愛情帶來的憤怒和勇氣來反抗父母。”
赫敏對這種解釋方式很感興趣,都沒心思試衣服了。她拉着泰勒離開服裝店,慢悠悠沿着購物街散步,走了幾分鐘突然道:“啊,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要将他類比那些浪漫主義者了!可若真如你所說,愛情隻是一個途徑,那麼他的目的或者動機到底是什麼?”
“這就是隻有德拉科·馬爾福才能回答的問題了,”泰勒歎氣,“我其實不在意他的動機,我在意的是,他完全看不到自己真實的動機。如果他真的想好了他要去做什麼,那麼他想如何利用愛情,如何從中汲取力量我都無所謂。在我的接受範圍之内,他想要什麼幫助我都可以提供;而當他超過了某個邊界,我也可以很幹脆地離開關系。”
“你認為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赫敏總結。
“是的,”泰勒狠狠點頭,“他甚至還沒看清他到底想做什麼,就開始盲目地借着愛情的力量宣戰了,這是非常不成熟、不負責任的。一個拿着武器的戰士不可怕,隻要你不是他的敵人;可一個拿着武器的孩子非常可怕,他既有可能傷害自己,也有可能傷害到你,偏偏這些都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那你打算怎麼做?”
泰勒苦笑,“我能怎麼做呢?在他傷害到誰之前奪走他的武器?不,這不該由我來做,那樣太殘忍了。這隻能由他的長輩來做,畢竟被迫放棄總好過得到了卻被背叛,可他的父母對他寵愛得緊,目前看來是做不出太令他受傷的事的。
“向他講明武器的威力,勸他慎重思考他的目的?不,講道理的事也不該由我來做,作為他的同齡人,我又有什麼資格去扮演他的引路人呢?這些道理也應該由他的父母對他講明,可偏偏他現在最聽不進去的就是他父母的話。”
“所以啊,”泰勒長歎一聲,“這件事,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