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時候,德拉科正坐在壁爐前的沙發上,一手拿着本書,一手轉着魔杖玩。此時已過宵禁,休息室裡除了這個濫用權力的級長外沒其他人。他一看到她,就把書丢下,問她,“聽說你肚子不太舒服?”
泰勒猶豫了一下,含糊道:“埃洛溫是這麼說的嗎?”
他收起魔杖,換了個端正些的坐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笃定道:“你根本就沒不舒服吧?我就知道,哪有那麼巧,一檢查廁所就肚子難受的。說吧,發現了什麼不想讓她知道的?還是連我也不能說?”
泰勒看了他兩秒,歎口氣,繞過茶幾在他旁邊坐下,“我好累,忙了一天了還要被你審問,你也太沒有人情味了。”
德拉科聞言環顧一番,從隔壁沙發上扯來一個抱枕,放到自己腿上,拍拍抱枕道:“來,躺着說,這下夠人道主義了吧。”
泰勒無語地瞪了他一眼,倒是照做了。他既然看出來了,就也沒什麼隐瞞的必要,她省去了潛在受害人哈利以及她對羅米達說的話,簡單給他講了迷情劑的事,最後總結,“我看她魔藥天賦不錯,正好也滿足了我八卦的好奇心,就沒扣分,把她放走了。”
德拉科聽了也好奇,“所以迷情劑是打算給誰喝的?”
“不可說,”泰勒沖他調皮一笑,“我答應了要保密。”
他哼一聲,撿起她的一縷頭發繞在指尖,“那就算了,反正不是給我下的就行。”
泰勒沒管他的小動作,掩面打了個哈欠,身體已經非常疲倦,但大腦還在興奮地策劃着一會兒夜遊去斯萊特林書房的事。
“困了嗎?”德拉科放輕了聲音,“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還有課。”
話是這樣說,兩人卻誰都沒動。德拉科不滿足于玩發梢,開始試探着用手指給她梳頭發,起初有些癢,但他動作大膽起來以後還挺舒服,泰勒索性閉上眼睛享受起來。正當她昏昏欲睡時,卻冷不丁聽見德拉科問,“迷情劑,你聞起來是什麼味道?”
泰勒眨眨眼睛,帶着困意慢吞吞地回答,“我想想,我記得有玫瑰花的味道;還有地牢特有的潮濕氣息,公共休息室裡不太明顯,但宿舍走廊裡這種潮濕的味道很濃郁,我很喜歡;還有淡一些的氣味,不太好分辨,不過我覺得應該是夏日清晨時禁林的味道,去年暑假我和阿曼達晨練時常常聞到。”
他點點頭作為回應,泰勒突發奇想,“你呢?你覺得你會聞到什麼味道?”
他想了一會兒,“我的确有不少喜歡的味道,但是會聞到哪個我不确定,我之前沒做過迷情劑。”
“這好辦,”泰勒說着拍拍他的手,待他把她的頭發放開後翻身坐起來,從口袋中摸出個櫻桃大小的黑色小球,“還記得這個嗎?”
“迷情劑炸彈,四年級暑假前你給了我一盒,不過我一直沒機會用呢。”
泰勒點頭,“這裡面摻了高濃度的迷情劑,迷情劑是用我的頭發熬制的,所以我自己聞不到什麼味道,不過對你來說聞起來應該和迷情劑差不多。怎麼樣?要試試嗎?藥效也就五到十分鐘,我這裡還有解藥。”
德拉科猶豫了一下才點頭,泰勒又叮囑,“迷情劑濃縮後效果還是很強勁的,你别忘了在被迷倒前把聞到的味道說出來。”
德拉科這回笑了,“放心吧,實在來不及我也可以等藥效過去後再給你描述。”
泰勒搖頭,“你不一定記得住,人們在從迷情劑的效果中清醒過來後,記憶可能會混亂一段時間。雖然你這個不是直接喝下去,影響不會太大,但為了實驗結果的準确性,你最好還是當時就說出來,由我這個清醒的人給你記着。”
“行,那我盡量描述得準确些。”
德拉科準備好後泰勒捏爆了黑色小球,她自己沒什麼感覺,但幾秒鐘後德拉科突然閉上眼睛,開始描述他聞到的氣味。
“烤箱烘焙餅幹時飄出來的味道,雨天訓練魁地奇時高空中的味道,還有……”
泰勒還在努力回憶陰雨天的魁地奇訓練是什麼味道,卻見德拉科突然睜開了眼睛,向她靠近了些。泰勒驚奇地注意到他眼神的改變,覺得有趣極了,原來迷情劑帶來的愛戀,又或者說是迷戀,和自然的感情是如此地不同。
“……海邊日出的味道,以及,我愛你,泰勒。”
泰勒花了足足五秒才徹底理解他剛剛說了什麼。雖然知道迷情劑下的産物做不得真,但在他直白而熱烈的注視下,這句話還是對她的心髒産生了一定的沖擊。她控制着呼吸來平複驟然飙升的心跳,強迫自己和他對視着,細細研究他的眼神。
這雙眼睛她很熟悉,但其中的情緒是極為陌生的。人在清醒時會控制自己的欲望,克制自己的情感,于是戀人的眼睛是溫暖而柔和的,是探尋而忐忑的,是喜悅而内斂的。可在愛情藥水的魔力下,那些溫柔的,珍惜的,小心翼翼的,被癡迷的、狂熱的、渴望而急迫的所取代;魔法塑造出熾烈的、獸性的迷戀,而後稱之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