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開吧?”言徹把鑰匙塞到簡頌章手裡。
簡頌章解鎖了那停在外面一輛灰色小面包,一看言徹已經爬到副駕駛去了。
“你不會你要什麼車?”
“給大家謀福利。”言徹剛才的話沒說完,其實帶簡頌章還有個理由就是抓他開車。
這點真不能怨他,前二十年他整天住在道觀出不了門,隻有近幾年能偶爾受托下山解決一些事,山上哪去找駕校學車?他會騎小電驢都是騎完自行車之後無師自通的。
去博物館的路上言徹又收到好消息,是在醫院守着的岑雲舒發的,她說季曉醒了一會兒。
然後很快他又跨下臉,岑雲舒人話都沒說突然又睡過去了。
簡頌章便順口道:“你讓她看看季曉下巴那有沒有什麼東西。”
“怎麼了?”雖然不懂,但言徹還是問了。
“你看看呗。”
岑雲舒這時候也回了消息,是一張圖片。
-這個嗎?說實話這種顔色的痣我還沒見過誰長在這裡。
言徹把那張圖片放大了些,季曉下巴左邊有一顆紅色的痣,但他又莫名覺得那不是痣。
簡頌章瞥了眼,“你覺得這是什麼?”
“難道不是痣……?不,我好像在哪看過這個。”
“之前去過季曉家,她有張照片剛好照到了下巴那邊,她本人是沒有那顆痣的。還有,昨天去醫院的時候我也注意到了這個,隻不過沒太當回事就忘記說了。”
車子開進了博物館的停車場,他熄了火,又問:“你在哪看過這個?”
言徹努力回想着腦海裡的東西,“我不确定,這是我小時候在師父房裡看到的,一種能短暫控制記憶和行動的東西,類似于微催眠,沒什麼大用還有點害人,被施術者容易招惹邪祟。說起來……”
簡頌章接上他的話,“季曉來局裡第一天,她說的去看展那天的事很朦胧,當時她自己也解釋了是因為太累記不清楚,對,她沒說謊,她能記得的就是那樣。後來段毓姐進入她的精神世界看到的跟她說的類似,大概也是因為她本身記憶就不對,但在畫靈的影響下又出了偏差。”
段毓把她看到的詳細表述出來過,和上次季曉的話一對比的确有很多不一樣。
“她記憶裡還有一個人。”
簡頌章拔下車鑰匙放回言徹手中,聞言一笑,“那個一開始被季曉追問畫是不是動了的男人。”
下車,簡頌章說:“其實你的确還行。”
“……怎麼你了。”
“一開始我的确有那麼一丁點,就一丁點看不起你,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連名都沒聽過的,看着也就同齡的人竟然是這的領導,異調局估計也挺水的,後來你救了我,我就稍微對你有點改觀,最近看來的确是我以前的想法太過狹隘。”
言徹想哭,他想過自己在簡頌章眼裡可能是怎麼樣的,卻沒想過有這麼不堪一擊,自己明明一開始對簡頌章可謂畢恭畢敬。
“你早該想到我的好的。”言徹憤憤揣起鑰匙,“出了異調局上哪找這麼好的領導。”
還允許你上班時間不太猖狂地打遊戲,他自己都覺得擅離職守。
很快見到了館長,對于兩人的到來他很開心,然而聽到并不是來找他的又不再嘻嘻,“邢教授已經離開了。”
可惜了,沒刷到簡頌章的臉,言徹甚至還精心準備了些能讓讓亂竄的東西離開它不該待的地方的工具。
“好吧,有點可惜。”言徹短暫失望一瞬,惋惜道:“其實我想和邢教授讨論一些關于那幅畫的人生看法來着,他現在不能再回來嗎?”
館長也沒辦法,“不然我打個電話問問?”
“那算了,就麻煩您找人幫點忙吧。”
手上簡頌章不斷地戳他,言徹便直接把手塞兜裡,接着又聽簡頌章悄聲說:“周圍有東西。”
除了博物館自帶的一大群“靈”,能說“有東西”的也就隻有那逃竄的畫靈。
言徹用口型說:别動。
他不再理人,和館長說着要帶的話,“關于那幅畫裡的東西我們有辦法了,不過在博物館這邊不太方便,畢竟是大場面,我擔心出什麼事波及其他古董物件,你懂的。所以我找了一個地方,暫時先把畫移過去吧。放心,我們是專業的,正規的,合法的單位,肯定不會有什麼歪點子。”
館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猶豫,“可是我這肉體凡胎怎麼和那些鬼魅鬥争啊,萬一我們也遇害了怎麼辦?”
言徹想了想,忽悠道:“來,左手拿出來。”
館長迷惑地伸手,言徹便在他手心描了兩下,實際上就平安符的畫法,隻不過潦草了些,“這東西能保護你和你身邊的人,保證邪祟近不了身,效果有二十四小時。”
說着他又把簡頌章推出來,“這位,他姓簡,就是咱們聞江市第一玄學世家最優秀的傳承人,這可是他也在用的好東西。”
簡頌章想逃逃不了,“……嗯,對,我家都說好。”
館長放心了。
交代好後言徹看了眼橘色的天空,又是黃昏,“第一次忽悠人,有點緊張。”
“是嗎,沒看出來。還有,你其實可以直接告訴他那幅畫上已經……唔?”簡頌章拿下他捂嘴的手,有些别扭,“搞什麼?”
“少說多做。”他神神叨叨的,頭也不回地去往停車場了。
剛剛才說過,周圍有東西,還是一個帶點智商能聽懂人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