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頌章的臉雖然沒刷上,但名頭至少是用上了,也不算虧。
回去的路上簡頌章問:“今晚要加班嗎?”
言徹不理解,“加什麼班,又不是查案子,沒什麼線索讓我們整夜整夜研究。”就是他可能稍微需要加一會兒班了。
他雙手枕在腦後,還有些自嘲,“其實要真查案我可能就不會被叫來了,畢竟我其實還算一個山野村夫嘛,就一捉鬼的神棍。”
“術業有專攻,你在這方面是個專家。”
言徹睜眼看了過去,忽地笑了,“你怎麼了?不像你能說出來的。”
簡頌章接上:“你又了解我了?”
好吧這個言徹還真不能說了解,他頂多知道簡頌章一些小事情,具體這是一個怎樣的人他還真不敢說,于是他選擇閉嘴。
“給你個機會讓你了解,要不要?”
“什麼?”
正是晚高峰時期,路上車輛擁堵,喇叭和人潮聲全部胡亂地交織在耳邊,言徹并沒聽清,或者說,他不覺得簡頌章會說這種話,所以還是得求證一回。
簡頌章視線始終盯着前方,也不知道他心思有沒有在話上面,隻說:“算了。”
言徹皺眉斜着身子倚到前面的中控台上,“我怎麼感覺——嘶……”
一道急刹直接讓他撐着腦袋的手滑倒下去磕在台上,附贈腦震蕩體驗。
……再也不裝了,明明可以安穩地坐在位置上正經地說話,他非要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自己也神經病。
“抱歉。”簡頌章好奇地轉過頭,“我沒想到你會這樣,而且還以為你真的身手矯健很能應付。”
簡頌章這話是說得很真誠,但聽着怎麼就是沒那感覺……?是他太久沒接觸新潮東西落伍了?
此時要是邱歲宜在,這個6G沖浪的中年人絕對能一秒說出來,簡頌章那話有點茶了。
可惜言徹自下山後一心投入維護社會秩序的公共事業,很少再像以前一樣閑得隻能上網,在他的小辦公室裡面都害怕監控後面有人盯着而隻感玩電腦自帶的小遊戲。
加之他認識的活着的人實在不多,很難分辨出一個人說話的語氣正常與否。
言局長大氣地不就此論述,“我沒事。”
隻是手肘痛了一點,根本沒事。
再看向中控台,他還是稍微有些氣惱,以後再也不坐前面了,第一次坐就丢臉。
車流重新動了起來,言徹恍惚間聽到身邊一聲輕微的歎息聲,“累了?”
“有點。”
簡頌章這句說完似乎就沒有想說話的欲望了,之後任憑言徹怎麼說他都隻是一台無情的開車機器人。
言徹不覺得自己哪句話惹到他了,硬要說的話,站在簡頌章的角度來看他也就沒答上他一開始的話。
簡頌章說什麼來着?了解他?這天長日久的,簡頌章又親口說了要待在異調局,了解的時間不還挺多的嗎。
或許,簡頌章的意思是關于更進一步的關系?言徹怎麼想都覺得他們夠親密了,這可是互相保守秘密,還讓他在自己那狗不理的房子裡睡了一晚的兄弟!
車子停住,簡頌章先下了車,“不加班的話我就去打下班卡了。”
剛回頭,簡頌章已經利落幹完這事了,詢問等于通知。
其他幾人一聽晚上沒事,也趕緊準備跑路,除了還在醫院的岑雲舒,她在工作群裡瘋狂艾特言徹能不能直接走。
言徹回複完拉住擦身的人,指了指車,“你家住的最遠,不然這車你開走吧?”
簡頌章無力地一歎,“不方便。”
那确實,這東西要用還得打報告,韓銳那人估計要講點道理告訴他們不要随意挪用公家的東西。
有那麼一瞬間,簡頌章有了想買車的沖動,但也就沖動幾秒。
言徹不提這事了,畢竟他現在掏空家底也不能搞輛車送人……好像可以,車多少錢來着?
簡頌章沒管這個在腦海裡搜索車輛價位表的人,敷衍地揮了揮手,“走了,對了,晚上有時間去華溪路那邊的那個……”他低頭看了眼手機,“禦膳房?”
???
言徹表情迷茫,“我晚上還要兼職穿越?”
簡頌章也懵,“就叫這個名,你去就行了。”
覺得離譜,簡頌章趕緊溜了,還一直在打電話,隻是對方好像沒接,言徹隻聽見了遠遠一句“什麼東西”。
他上網查了查,是個不搞穿越業務的普通飯店,裝修采用全木風格,但配置的确豪,擔得起“禦膳房”這個稱呼。
等下,簡頌章的意思是請他吃飯嗎?
那怎麼好意思,怎麼好……好好收拾一番吧。
言徹木着臉站在鏡子前,試圖讓自己看着很有威嚴,然而他的長相就是天生不具攻擊性,嘴角還有顆很小很淺很不明顯的痣,就這微不足道的一小點,他小時候都能被其他長輩誇一句“俏皮可愛”……
他撇下嘴角,還是沒用……或許他該學邱歲宜留點胡茬?算了他受不了。
而且,不就是吃個飯嗎!不就是和同事兼朋友吃個飯嗎,他要什麼威嚴,還是平等相處更加合适。
然而到的時候言徹直接傻眼,簡頌章在,他身邊還有個比他還高氣場強大的女人,看長相,是他親姐。
……言徹忘了,他有說過讓簡頌章約簡韫出來吃個飯以表示自己的感謝,但簡頌章這操作不對啊,飯局不應該由自己約嗎,對方這邊定飯店接他過來,那不成她的飯局了嗎!
言徹一瞬間覺得自己這個局長好失敗,人情世故他可太不會拿捏了。
“你怎麼了?”
“哈哈,沒,沒啊。”言徹慘淡一笑,他能說他是以為這是和簡頌章出來吃飯嗎,不能。
再看簡韫,一身黑紅套裙加短外套,高跟鞋踩得比言徹命長,強大氣場讓言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和她打招呼。
“小簡啊……”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