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該出現它都杵那了,現在也不是思考一長得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來曆的時候。
“嘭”一聲重響,言徹回頭一看,是一截石頭手臂被扔了過來砸在石壁上。
他身體一震,眉頭緊鎖着化不開慘淡,腳下一發力便沖了過去。
那截手臂不是其他,是那些石化的人。
而且還是一個并沒有完全石化的人,石壁上搭着的那一節手臂最中間,紅褐色與灰白色沙礫混合着,那是人體手臂内部結構。
言徹甚至覺得飛過來的時候有血甩在他臉上。
開什麼玩笑,即使道士這個職業做了二十年,他對上的永遠是鬼,死掉的人哪會有那種看得見正常人肉組織的情況?
不誇張地說,這是言徹第一次直觀地看到人的死亡。
迅速掏出一把符咒,他又一路助跑跳上好幾座亂石堆,距離近了的時候他停住,在高處看着那不停扭動爬行的東西。
不對,真的不對,它身上很幹淨,幹淨得和這座城沒有一點聯系。
“言徹!”
回過神,言徹一手彈出符紙把突然撲到面前的怪物拍落下去,随後跳下去。
他呼出一口氣,說出的話有些抖,“等等,這家夥——”
一刹那,原本沒動靜的怪物彈起,一雙不知道什麼做的爪子對着言徹一呼。
“噗呲”——
其實是沒有聲音的,但痛覺來臨的時候言徹确認聽到了,脖子那都開了半個手掌長的口子。
要不是人躲得快,怕是現在也得分頭行動了。
結果那怪物的幾隻眼睛好像有了點神态,似乎看了他一眼停在原地不動了。
甚至有種發現做錯事又不知所措的蠢感。
言徹沒來得及說話,紅光乍現,他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捂眼睛,急忙喊道:“别——”
簡頌章手上的血早已直接拍上一張空白符紙,随後一聲輕喝,依舊扭動着的怪物瞬間被巨型符紙包裹,再一刹,符紙碎成紙屑飄落在地。
“消、消失了?”
邱歲宜抹掉被石塊砸得流出的鼻血,“媽媽,它剛剛跟個吊車一樣,抓到什麼扔什麼,這物理攻擊誰招架得住——”
“沒有。”
“嗯,啥?”
岑雲舒撩起鬓邊掉出來的頭發,對着一處空氣擡了擡頭,“沒有消失,暫時跑了,一會兒就該來了。”
趙望遠短暫地嗯了聲,“我看到了,它算是被頌哥扔到另一個地方去了。”
但很明顯,隻會在這座城裡。
風很安靜,簡頌章閉上眼說:“可以稍作休整。”
剛使用了血符,他其實有些脫力,但還撐着拉過言徹,咬牙說:“然後我有事要和你說。”
言徹不是很願意說,傷口原因,加上這座城裡又百分之一萬有大大小小的鬼,他現在直接被蠱蟲硬控。
人還直挺挺站着就已經是毅力頑強了。
“等等。”
開口幾乎隻有氣音,言徹背過身搗鼓一會兒,暫時給傷口止了個血,聊勝于無。
手上沒力氣,他猜體内的蟲子怕是從來沒這麼興奮過。
轉身看向簡頌章,言徹挂起笑,“先看看你自己吧。”
他伸手擦掉簡頌章額上密密麻麻的冷汗,還沒說上一句話,背後又是窸窸窣窣一陣。
簡頌章眉毛一挑,“不幹了。”
這回是真的力不足。
言徹低聲一歎,“找個地方休息。”
他一手放在背後放出一道雷火,空中短暫凝聚起烏雲塊,随後滋啦啦一聲,背後五米處冒起了煙。
邱歲宜默默鼓掌,“這和修仙沒區别吧……”
禦用自然力量說白了就是借來使,但具體作用控制不了,不然真就無法無天了。
邱歲宜了解這些,但人在此方面選擇性老實,“懂了,科學,哈哈。”
言徹這邊還沒給簡頌章說明,但現在确實不容他多說,“你沒力氣了,我還能有,所以先去一邊吧。”
脖子上的傷口隻簡單纏了道紗布,說話的時候還是扯得生疼。
簡頌章垂下眼踱到一邊,擡眼又緊緊盯着他,“請。”
言徹輕松許多,轉身先說:“剛才抱歉,跑神了。”
焦黑的地面上,剛剛疑似消失的怪物身形慢慢顯現。
“沒人自請我就先來指揮了,這回認真點。”
本來覺得這怪物不對勁,他想抓“活”來審審,但是簡頌章都為此用上他說過不能用的東西了,不能和人對着幹吧。
“東南西北随便找個位置,我居中就好。”
其他人互相看了眼各自幾步跑到離自己最近的位置就位。
言徹在原地點亮成排的符紙回頭應了聲,“想看炫酷一點的還是正式點的?”
簡頌章皺起眉,“神經。”
“炫酷點的。”
“好嘞!”
中二屬性大爆發,近三十的言局長也是體驗了一把十幾歲時沒體驗過的熱血,“邱副小趙,禦靈,師姐,鎮妖。”
看了眼段毓,言徹扔回岑雲舒的刀給她,“同上,物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