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毓雙手操刀,語氣還是那樣不拿他當回事,“收到。”
言徹了然一笑,手上勾着符紙,炫酷一點是吧?
被團團圍住的怪物徹底出現,同一時刻言徹抛出所有符紙,在那怪物朝着自己飛撲的一瞬間向後一躍,“驅神震煞,破邪神符!”
啪啪好幾聲,柔軟的符紙像是鐵闆一樣全部往那怪物身上蓋去,一時間巨風一陣,言徹閉着眼,在自己快與地面平行的同時一手捏出劍訣立于面中:“破!”
與此同時邱歲宜趙望遠兩人凝神制住怪物周身的“氣”流動,岑雲舒直接以符作網,一道符文迅速落在怪物身上,“段毓!”
點頭,段毓以字面意思的鬼魅速度繞着欲逃的怪物,一手一刀直接将其釘死随後逃離符文的作用範圍。
言徹的話剛念完,符文網蓋上去,爆炸聲響的同時它又彎曲将其完全包裹。
言徹的後空翻完成,穩穩站好後又扔出一個拇指大的瓷瓶撥開塞子,“那麼現在,請君,入甕。”
風向頓時轉變朝着那個小口,這一過程很快,周圍一瞬間平靜下來。
瓷瓶落在手心,言徹輕松道:“看夠了嗎?”
“問我?”
邱歲宜剛幹完大事的成就感還沒消下去,此時接得非常順溜。
結果被岑雲舒一肘擊,“清醒點。”
“看樣子是給頌哥說的。”
段毓在旁輕輕嗯了聲。
很安靜,安靜到簡頌章認為自己應該出聲捧個場。
他醞釀着話,想要怎麼說才不會顯得自己弱智,結果言徹就猝不及防地直直栽倒在他身前。
簡頌章力氣恢複了些,反應速度還是不夠快,上前去接的時候言徹手裡的瓶子就這麼飛了出去。
他失聲一句,但沒來得及,接住言徹的同時自己也跟着撲倒在地。
“……你失血有點多。”
“是嗎。”
言徹能感覺得到,被血液浸透粘膩的衣服不舒服,他現在人除了冷還要兼顧一□□内一直沒停止跳腳的蠱蟲。
原來自己這麼能忍,他想着,剛才竟然在快要死掉的疼痛裡裝了把大的。
“噗通”,趙望遠撲倒在地,随後絕望道:“完了……”
言徹快免疫了,艱難睜開眼睛想說一句“完了算了”,結果他被吓得力氣都回來了。
一陣連滾帶爬,言徹跑過去接那明顯不是自己跳起來的瓶子,沒來得及。
瓷瓶飛濺出很小一塊碎屑擦着他臉過去,冒出的小血珠像是被吸引一樣飛到了祭台上。
“當啷”一聲,瓶子也穩穩落進祭台。
又是“啪嚓”,瓶子完全破裂,一團濃黑如墨的霧氣在裡面消散。
已知,這怪物百分之一百二不是這裡面的東西隻可能是人為放進來的,那麼它沖破封印瓶跳進祭台能幹什麼?
“完了……”
這次趙望遠不是悲觀主義,因為這是是真悲。
山谷中的舊城頓時發出嗚嗚風聲,世界好像也搖動起來。
前方祭台,一陣陣石頭開裂的聲音交錯進行,中間的石台上方好幾列看不懂的符文閃爍着。
空氣好像變得冰冷刺骨,祭台上方的顔色越來越明顯,随後便是仿佛就在耳邊的鬼哭狼嚎。
凄凄慘慘裡還混着偶爾一句能聽懂的“救命”。
周圍一圈人化的石像有了小幅度的抖動,言徹知道那叫恐懼,這裡的祭台不知道是幹什麼的,但是現在很明顯,它啟動了。
有幾具缺胳臂少腿的石像斷口處忽然流出粘稠的血液,伴随着未完全溶解的肉塊,一點點的,全部湧向祭台。
“跑!”
之前也說過,反正遇事最先保命,不要和未知對抗,人是渺小的。
“跑不了。”簡頌章沉靜的聲音發出,随後指了指遠處的馮丞,“他醒了。”
言徹此刻來不及去管疑似喪屍蠕動的馮丞,他按着面前的“牆”,一點用也沒有。
再看,石像均已經移位,祭台的空間變大,他們一下就被包裹在裡面。
段毓倒是能離開這堵“牆”,出去後先是毫不留情地扇了馮丞幾巴掌,沒用,她還再要動手。
言徹出聲叫住她:“段毓姐,算了。”
馮丞沒救了。
雖然不知道跟石像搭話究竟是不是導緻石化的條件,但馮丞是肯定沒有一點活下去的條件的。
把他引到這件事裡的人就沒想給這支隊伍留下一個活口。
馮丞慢慢走向祭台,站在一處空缺的石碑前,他伸出手,一點點把自己融了進去。
很快他好像醒了,聲帶裡發出驚悚的哀嚎,嘴巴石化發不出完整的字音,但很明顯他在喊救命。
漸漸地,沒聲音了。
言徹隻能無力地一想,這下可能都不用聯系正常部門了,涉事的活人都沒了。
耳邊突然清靜,言徹又發現,太清靜了。
祭台的運轉都停止了。
面前看不見的牆還在。
不分場合的蠱蟲倒是在這個時候再次猖狂起來,叫嚣着讓被寄生者去觸碰它認為舒服的力量。
“言徹?”
“我……”擡起頭,冷汗直冒,“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