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搖着頭,“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也沒說什麼,哪知道就掉水裡了啊……”
“沒有味道?”簡頌章蹲在旁邊挑起一條凍得嘎嘣脆沒清理幹淨的水草,“比如什麼水汽腥味,這種時候應該很容易聞到吧?”
“這,就算有我們也沒想那麼多啊,小孩子愛玩,那湖邊也經常去,誰知道就那次出意外了,唉……”說着,她又像突然頓悟,“回來的時候鞋倒是濕的,衣服……衣服好像不是他的?”
……這。
要不是提前看過照片,知道小孩生前和他父母确實長得像,言徹都要懷疑人販子的可能性了。
他們畢竟不是處理普通人命案子的什麼警察,玄乎的人還是得用玄乎的辦法。
言徹直接變身神人念咒耍符,硬邦邦的屍體立刻冒出一陣金光,再被一陣黑霧吞掉。
如此明顯的正派和反派對陣,根本不用懷疑就是有水鬼纏了過來,隻是他們能做的也隻是抓住罪魁禍鬼,這家人的還孩子是救不了了。
水鬼這種事遇過不少,處理方法也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來之前做足了準備,處理起來應該是輕輕松松。
這次真的不是人為整出來的,這裡的水鬼成形不久,是前段時間死的人,據說是和家裡吵了架,家裡人也不去找,後來就成了失蹤,湖裡也撈過但一無所獲。
很簡單直白的原因,也沒有彎彎繞繞,因此相比這次出差的主要任務,言徹更加關心意外觸發的支線,文玉成。
他有些心不在焉,在湖邊圍了一圈陣法就準備用其他能引水鬼出現的東西速戰速決。
這時候又隔老遠聽見了文玉成的聲音,他正和一些鄰居問着什麼。
言徹很快聽清了,就是在問他人在哪。
簡頌章回頭一看,替他說:“就站那,别過來。”
兩個人繞着巨大的湖跑了好幾圈才圍好的陣,不能就這麼讓人一腳進來直接毀全部,毀一點就得重新布置了。
就是這麼雞肋,但一直用到現在沒有一丁點改變的法子。
“行,有東西跟着你們來了!”文玉成遠遠喊了句。
他由于常年和蠱打交道,浸染的氣息讓他走到哪都跟着一群蠱蟲,但對其他和蠱無關的的人或物不造成威脅。
但偏偏,言徹就是有關,于是有了大早上發現跑了隻蟲,過一會兒又跑了一隻的事情發生……大概,它們想認識新朋友吧。
蠱和收服的靈侍不一樣,不懂操縱人的心思,很多時候蠱師本人也有控制不了的情況。
他話才吼完,言徹就看見一直長得有點像甲殼蟲全身油亮發綠但是頭部不像蟲的異形生物停在自己手上。
“……比你的大貓好看一丁點兒。”言徹無聲地吞咽,“就一丁點兒,沒其他意思,沒有歧視。”
簡頌章毫無笑意甚至想把貓請出來,。
确認腳下完美挪開,并不會碰到完美的陣才在一邊站定,他指了指言徹手上的東西,“先拿給他再說吧。”
怎麼收蠱蟲這事言徹不清楚,畢竟他隻看到簡頌章用很簡易的塑料盒子就這麼裝了起來,于是他使用自己會的傳統方法——隔着一層布直接捏起。
異形生物行為和長相不符,安安靜靜待着就這麼被言徹捏了起來。
松了口氣,言徹還有些慶幸于這家夥沒有因為自己體内的東西突然狂暴,下一秒就聽見耳邊傳來“嗖”一聲利刺劃過的聲音,接着便是湖面水花炸起。
他立刻驚覺,趕緊把異形生物扔給簡頌章,“還回去!”
湖面不再平靜,并沒有被引誘的水鬼直接出來了,也是同一時間,言徹感覺到空氣裡陣陣波動的熟悉氣息殘留。
剛剛絕對是王明誠,甚至不出意外,他們這一路都被盯着。
簡頌章直接把手裡的東西擲了過去,收獲了文玉成一句怒罵,“這個很貴啊!”
接着又是憨厚老實語氣,“沒沒沒,就是前兩天淘的古董,還沒鑒定,花了兩千多,确實貴……”
嘩啦——
一團濕臭味的的巨型水草球就這麼蹦出水面,随之而來的還有淤泥水溝裡的腐蝕味,言徹被噴了一臉腥味。
“它還示威呢。”言徹吐出嘴裡并不存在的東西,抽空還貧了句。
簡頌章直接一張符扔他身上再一張扔水草球身上,“該打架的時候不要活躍氣氛。”
“哦……”感覺要是說他身上又難受了,簡頌章得發瘋。
好在之前的陣布得很完整也沒有損壞,兩個人配合着很快就就再一次炸了湖面。
言徹跳起來接住空中顫顫巍巍落下的,由塑料瓶改造的收鬼的容器,看了眼,确實是原産地的水鬼,所以剛才王明誠是幹嘛?
“這下好了吧?”文玉成見這裡恢複了平靜,想也沒想便直接過來了。
言徹頓時反應過來,在這裡遇到了一個巧合,文玉成,他懂蠱,可能就是怕他真的查出什麼,幹脆早點解決湖裡的東西早點走。
電話鈴聲響起,言徹覺得好像也沒有很意外。
歐主任派來接人的司機說:“還走不走啊,不是說早上五點嗎,我起晚了本來還擔心着呢。”
他望了眼人群裡的歐主任,此時正和其他相鄰聊着一些家長裡短試圖拉近關系。
确實不是他,他隻是一個普通人,連鬼怪都看不到。
“抱歉記錯時間了,馬上來。”
簡頌章忽然抓住言徹那隻不自覺在發抖的手,問:“剛剛又出問題了?”
有簡頌章的壓制其實還好,但言徹還是很輕地點了頭,“有一點。”
文玉成是個話很能說的人,此時也不忘插話進來,“你身上的蠱蟲啊?其實我昨晚回去想了想,應該有點辦法。雖然蠱蟲一般不能直接離開人體,但是解鈴永遠需要系鈴人,我可以根據蠱找到給你下蠱的人,要試試嗎?”
末了他補了句,“這個項目可以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