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眠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不是的,浔浔,我……”
“不是什麼?不是你口口聲聲說我被家裡寵壞了?不是你撺掇姜浩海給我安排男朋友?”
雖是質問,語氣卻溫柔得不行,好像事不關己似的,硬是把姜予眠怄出内傷。
這可是在直播!
姜予眠可是深思熟慮過的,當初言不浔敢把上百名記者困在莊園裡,隻不過是仗着言家的勢,現在言家人不在,又是現場直播,言不浔哪有膽量與全世界為敵?
結果現實給了姜予眠一記響亮的耳光,言不浔還真敢。
她恨得心尖泣血,當然不能直接回答言不浔,隻得淚水漣漣地望向許延。
許延急忙出聲:“浔浔,不是這樣的。”
言不浔尋聲看去,丢開姜予眠,慢慢将自己的身子拔直:“你又不是什麼?不是我男朋友?那太好了!我就說嘛,你長相不如我,身高不如我,形象氣質乃至家庭背景,統統不如我,我又不眼瞎,憑什麼看上你?”
直到他走近了,所有人才發現,這些看似嘲諷的語句竟然沒一句假話。
許延是眼下炙手可熱的奶油小生沒錯,可那種清湯挂面似的長相,在言不浔的濃顔面前根本留不住目光。雖然他也穿着一身名牌,可明顯言不浔那身沒牌子的衣服剪裁更精緻,面料也更高級,隻要眼睛不瞎,都能分辨出好壞。再加上他還比言不浔矮一個頭……
“我就說嘛,照片裡那個男人明明比言……言少爺高,怎麼可能是許延。”有人馬後炮。
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許延和姜予眠搭了個戲台子,把大家夥當傻子耍呗。
這種事放在後世也常見,就是俗稱的炒CP、蹭熱度。可現在這個年代,人們思想相對單純,就算見不慣言不浔,也不會用這種陰損的方式诋毀他。
原因很簡單,一旦被拆穿,那多尴尬。
而現在就是這樣的尴尬時刻。
許延的臉漲得通紅,試圖去抓言不浔的手:“浔……言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話沒說完,言不浔不耐煩地擋開他,順勢揪住他的衣襟,冷聲道:“早就撕破臉了,我跟你可沒什麼話說。你想當我男朋友?排隊去吧。”
今天這飯實在吃得他惡心,暗含警告的目光無聲在室内掃了一圈,他丢開許延,轉身離開。
角落的攝影機仍舊運轉着,毫無疑問,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傳到了觀衆面前,可想而知輿論會發生怎樣的兩極大反轉。
姜予眠看着他的背影,不甘的妒火在胸中猛烈翻滾着。這些天她好不容易靠着編排言不浔提高了自己的知名度,卻不想言不浔這麼不給面子,直接戳穿了她的謊言。
正常人誰會在公衆面前打一個女孩的臉?真是沒有一點紳士風度!
她轉向萬良志,極力壓制着内心的恨意:“萬台長,現在怎麼辦,大家還什麼都沒吃呢。”
萬良志意味深長地瞥她一眼,她可真會說話,隻字不提自己,反而拉上所有人。所有人都沒得吃,理應大家夥一塊去恨言不浔。
萬良志可是人精,根本不接她的話,隻是朝門外路過的服務生招招手:“把你們店長叫來,看看還有什麼吃的。”
總歸是最後的午餐,總不能叫嘉賓餓着肚子錄節目。
店長得到通知,急急忙忙地跑來,還沒跨進門,就被一個俊美無雙的青年擋住了去路。
“我倒是不知道,謝家的餐廳,居然可以容忍言雪晴的女兒在這裡吃飯。”
什麼,言雪晴的女兒?
店長駭得一個趔趄,急忙擡頭看去,眼前的青年與言雪晴有幾分相似,但他有喉結,氣質又出衆,瞧着倒是比言雪晴順眼。
言雪晴和謝太太不和的事,整個謝氏集團無人不知,謝太太李殊辭對言雪晴恨之入骨,幾乎每年的新春大會上,都會将言雪晴提溜出來鞭屍。每一年,謝氏的新年目标都是:全面碾壓宏海集團。
謝家的餐廳,怎麼可以讓言雪晴的女兒進門?
店長下意識向室内看去,想要在那上百張面孔裡找出言雪晴的女兒。
言不浔好心提醒:“就是掉進潲水桶的那個。”
店長:“……”
可不就是掉進潲水桶麼,姜予眠渾身裹滿油漬和湯水,哪裡還有姜氏千金的體面。
可是,她這張臉,又實在看不出多少言雪晴的痕迹。
店長心裡直犯嘀咕,一時無法取舍,沉吟半晌,長歎一聲:“請你們都離開吧。”
“好。”言不浔點點頭,他本來就是要走的,這會抓起苟彧,毫不留戀地走出了餐廳。
剩下衆人茫然四顧,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經費節目組肯定不會再額外給,剛才就事先聲明過,眼下這桌菜就是唯一免費的午餐。
可他們明明什麼都沒吃,一個個餓得肚子吱哇亂叫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