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一臉輕松地補充道：“你年少一來我們花滿堂就成了頭牌，很多事情不清楚也是正常的，其實在你之前，我們也有一個頭牌姑娘嫁到了‘何府’上。現在那姑娘的日子過的可好啦，天天穿金戴銀吃香喝辣，飛上枝頭當鳳凰，看得我都眼饞！”

樓姑娘攥緊裙擺，驚吓道：“贖身......是為何？”

“贖身還不好呀？你想在這幹一輩子？老了可就不吃香了，趁着年輕趕緊依附一個好人家吧！”

“哪種......哪種贖身？”

“這你都不懂？”老鸨差些就沒忍住那暴脾氣，搓搓手指道，“就是給何大人當小妾呀！”

她強行掰開樓姑娘的手，又不由分說地抓緊在了自己的手中，企圖寬慰道：“何大人多好呀，雖然他娶了八個姑娘，但也都是真心相待的，該給的絕不會少給。你就當換了個地方讨生計，要想‘飛黃騰達’，也總得有些付出，哪有這麼多天上掉餡餅的事！”

樓姑娘大叫道：“八個……八個姑娘？”

“就是個名頭，我聽說那八位都不住一起，平日裡不會有打照面的機會，嫁過去之後你完全不用當回事兒，也不用害怕和她們相處。若是有事了你就給何大人吹吹枕邊風，可不是什麼問題都能給你擺平了？哎呀，你就機靈一點，随機應變着吧！”

滿腦子的混亂當即就得到了證實，樓姑娘心裡一亂，委屈地哭了起來。

“诶多好的事兒啊！怎麼還哭了呢？”老鸨皺着眉，耐心逐漸消退。“你自己想想，我們這兒可是花滿堂啊，花滿堂是哪？是妓院啊妓院！你既然進了這，哪有不賣身的說法？不過就是早晚的事罷了，你得放寬心！”

“這和你當初說的不一樣！”樓姑娘崩潰道，“你當時把我們撿回來......明明就說好隻讓我們賣藝......”

“那會兒你們還小，當然不能賣身。”

“何大人給了你多少錢？你就是見錢眼開！”

“啪！”

老鸨揚手就是一巴掌，怒道：“放肆！膽大包天！竟敢沖着我吼？你叫我一聲媽媽，我可不是你親娘！”

樓姑娘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落下，她嗚咽道：“要不是為了報恩......我早就走了！”

“報恩？小時候撿你回來可沒料到今天你會這麼多事兒！”老鸨插着腰怒斥道，“你若想報恩就該聽我的，乖乖上了何大人的轎子！何大人家大業大，還從來沒有想要卻要不到的東西！你若是甯死不從，我這花滿堂也得跟着沒好果子吃！”

老鸨捋了捋發絲，又往樓姑娘心上紮了一針：“還有一個好消息，你那投胎投錯了的倒黴妹妹也不用待在這兒掃一輩子的茅房了，何大人一并收了她去給三兒子當侍女。”

“隻有這點不行！”樓姑娘跌坐到地上，拉住老鸨的裙擺苦苦哀求道，“她不能再跟着我......我......我願意跟着何大人走，但我妹妹......就讓她繼續留在這吧，掃一輩子茅房也沒關系的。”

“好姐姐，你可真會為你妹妹考慮。”老鸨從她手中抽出裙擺道，“我看你用不着替她做決定。從小看到大，她可比你機靈，不至于腦子轉不過彎，選擇留在這裡的！”

“我要怎麼做才能......媽媽我求求你了，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沒有商量的餘地！”老鸨絕情道，“讓你妹妹跟着走是不能拒絕的附加條件，錢我已經收了，一切已成定數！”她滿意地看到樓姑娘不再吱聲，光彩從她的瞳孔中漸漸淡去，而這正是老鸨最想看到的定局。“你之前那個頭牌比你強多了！她知道無論哪個臭男人都好這一口，跟誰走都是一樣的，無非是投其所好罷了，靠着聰明勁為自己争取了不少好處。比起自己的身子啊，他們更在乎的是男人的疼愛，在乎的是怎麼能釣到更多的金子！”

老鸨滿意地哼了兩聲，轉身往門外走去。

“這意外來的真是不錯。”她輕聲自語道，“以後倒也可以多來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