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會撒謊，濁靈可不會撒謊！”林念貼近一步道，“藏在你身體裡的魇夢靈也一樣！”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可瞞的？”蕭歌跟着在一旁點火道，“要知道我們純屬是看在樓姑娘的面子上才會救你，你若還是藏着不說，要把這章态重新塞進你身體裡這件事......林公子也是做得到的！”

樓姑娘也幫腔道：“你到底看見了什麼就全說出來吧，若是和何大人有關，我們也可以幫你！”

“沒關系......和何大人沒關系......主要是我......”大賀看起來十分為難，半句話半句話往外處蹦，卻始終說不到重點。“我好像在找一個......很小的東西。”

樓姑娘道：“很小的東西？”

“不是特别貴重，但是非常想要找到的......這麼一個東西。”

晴姐和樓姑娘沉思起來，在場人中隻有她們二人對章态比較熟悉，可與對方的交情早就在十幾年前便終止了，如今要翻過多少記憶再次回到過去，已是到了登天的難度。

“很小的東西……章态有過什麼很小的東西嗎？”

晴姐道：“章态當年離開青竹，就差不多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放在身上了。她那些遺物都是我一個個收拾過來的，全給放進墓裡去了，沒見有什麼很值得寶貝的東西啊。”

“也許你們可以從榮榮身上找找。”林念突然提議道，“章态的濁靈喚來了榮榮的濁靈……雖然之前确實沒有可以參考的先例，但說不定兩者之間會有些聯系……”

“啊！我知道了！”樓姑娘突然想起來說道，“榮榮姑娘的後事是我負責的，當時我們想找一個東西同她一起下葬，但是翻遍所有屋子都沒有找到！”

林念問道：“是什麼東西啊？”

“是一把牛角梳。”樓姑娘比劃道，“大約巴掌那麼大小，那是我從靈漾城帶回來唯一的東西，後來轉贈給榮榮了。”

“你這麼一提我也想起來了！”晴姐激動道，“她當時不知道這梳子的來頭，隻是覺着這梳子好看，你見她喜歡就送了她。後來她聽說了你留作紀念的意義，就想要還給你，你還偏不要，你們兩個差點就在院子裡吵起來！”

“我可沒有要吵架，隻是我們說話都大聲了點。”樓姑娘糾正她道，“林少爺，是有這麼一把牛角梳，章态會不會是在找這個東西？”

蕭歌道：“章态也喜歡這把梳子？”

“沒承認過。”晴姐道，“不過每次她們拿出來，她就會盯着瞧，應該是喜歡的吧。”

衆人的視線都落在林念身上，他們心中雖有猜測，但是要得出結論還得看林念的意思。經過方才這一通，在場所有人都認可了林念的實力，現在，被給予厚望的重擔落在了林念的肩膀上，仿佛隻要他一開口，其他人為了相同的目的都會毫無怨言地行動起來。

牛角梳已經被找出來了，但奇怪的是林念并沒有說話。

大約是覺得他有些窘迫，蕭歌稍稍用眼神試探了對方，但對方絲毫沒有領情，竟是連餘光都沒想朝他看。蕭歌覺得不能再讓空氣這麼靜谧下去了，他稍稍給自己鼓了鼓勁，開口說道：“要不……我們去和榮榮、和章态問問看怎麼樣？不是說，濁靈不會撒謊嗎？那它們豈不是能做到有問必答？”

“它們要怎麼答你？它們可不會開口說話。”林念回應道，“濁靈是沒有舌頭的，它們發不出聲音，就算它們能發出聲音，活人也是聽不見的。反之，我們說的話，它們也聽不見。”

蕭歌問道：“那濁靈就不能和人溝通了嗎？”

“和人溝通？”四人異口同聲道。

“蕭少爺，這可是晴姐我也知道的道理了。”晴姐放緩聲音說道，“濁靈是濁氣聚集而成，是排出人體外沒用的後天之氣，和人沒什麼關系，既然沒什麼關系，當然是不會和人再産生聯系的。”

“你看，這是連晴姐都知道的道理。”林念說道，“我們無法強迫濁靈做事，更不可能讓它們随着我們的意思透露過去。”

蕭歌伸手指向喚靈陣法，道：“可是林公子剛才不是困住一隻濁靈了嗎？”

林念壓下他手指道：“喚靈除外。”

“你們可不能因為沒碰見過就随便否定，我猜還是有可能的……”蕭歌不顧林念的阻攔就朝着仍舊隔空纏鬥的兩隻濁靈走去，“動嘴不行就動手，我要讓章态和榮榮老實交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