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朝蕭歌看了一眼，後者給阿琛後背來了一拳，動作裡似乎有什麼隐喻。

“你……你先歇着吧。”蕭歌撓了撓自己的臉頰說道，“我讓阿琛再來送些吃的給你。”

有人供食供屋，林念當然樂得閑适，當下他也沒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那過會兒就讓二少爺送飯……诶……”

阿琛一聲慘叫剛從喉嚨裡發出，就被大門“嘭”的一聲給攔截在外頭了。

蕭歌和阿琛兩人站在屋外，一個提着另一個的後領子，一個踮起腳尖方便着另一個人提起自己的後領子。

“二少爺，你幹什麼要攔我？這可是你表現的機會啊。”

蕭歌不怒反笑，笑末了還補充一句自己是被“氣笑”的。他松開手放下阿琛，無奈地搖搖頭道：“我是這裡的主人，我要表現什麼？”

“表現你的待客之道啊！”阿琛一臉愁眉地說道，“我還沒見二少爺帶朋友回家來過，林公子是第一個呀，你自己的朋友，當然要你自己照顧了。”

“我自己都照顧了，那還要你幹什麼？”蕭歌将阿琛從林念屋子前扯遠了一些，低聲說道，“我有事呢，你等下拿飯給他的時候小聲一點，他最近都挺累的，你别去打擾他。”

“讓我别去打擾啊，那我還真是有點怕呢。”阿琛嬉笑着說道，“不如還是二少爺你……”

“快去！”蕭歌推了他一把道，“有你這耍嘴皮子的功夫，林公子都能吃上飯了！”

他目送阿琛走遠，轉頭又悄悄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我要揭發你！我都知道了！渡仙河和蓮池那兒的線索都是你故意安排的！”

蕭複将手中的毛筆暫且擱下，在這位二少爺闖入之前，他好像正在書寫什麼書信。但書信裡頭的内容大概是不予蕭歌所見的，蕭歌不過是眼神在那宣紙上停留了一瞬，蕭複就像藏起秘密一樣随手将身邊的書冊蓋了上去。

蕭歌完全不想當作沒看到，他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你在寫什麼東西？”

蕭複道：“你在質疑你父親？”

聞言眼皮似乎跳了一下，蕭歌沒有退縮，繼續問道：“你說你要出門去的，不應該這麼快就回來了吧？”

“我出門又不是為了什麼大事。”蕭複竟然回答了這個問題，他道，“隔壁宋婆婆家的符紙半夜弄掉了，一晚上都沒睡個好覺。你知道你宋婆婆這個人，不喜麻煩人也不喜麻煩事，大半夜瞧我們正睡着也不想托人來傳個口信，非得等到天亮了才忍不住知會我一聲。我剛才出去，就是給他們送符紙罷了。”

“不可能！”蕭歌斬釘截鐵地說道，“知子莫若父是沒錯，但反過來，知父也莫若子吧？”

蕭複從書案後頭走了出來，他表情凝重，就好像蕭歌戳穿了他不能說的秘密。而他那樣的表情也确實勾起了蕭歌兒時的不好回憶，在記憶深處，那樣的表情之後緊随而來的往往就是一頓毒打。

“呵。”

但蕭複隻是很輕的笑了一聲。

“你說渡仙河和蓮池的線索都是我安排的？那你說，我這安排是出于什麼目的？”

“目的……讓我們替你解決麻煩事？”蕭歌思索道，“按樓姑娘她們性子，如果真出了事肯定第一時間就來找你了吧？所以你全都知道，隻是想甩給我們做罷了。”

“說的不錯，你是怎麼發現的？”

聽到這裡，蕭歌卻突然閉口不談。

“你還真講義氣。”蕭複贊許地看着他道，“是林公子發現的吧？”

“是！”

蕭複驚訝地看過去，在他的記憶中，蕭歌從小就是個慣會頂嘴的，對于這種說出來有些傷自尊的事，他可沒有那麼輕易說服自己坦誠......

沒想到這麼快就承認了？

“短短幾天，你就和之前變得不一樣了啊。現在會動腦子，也敢闖入我屋内和我理論了。”蕭複走到蕭歌另一側說道，“我猜，林公子一定告訴過你，渡仙河那隻紅錦鯉口中銜着的信紙上有我的真氣吧？”

“他說可能是你故意留上去的。”蕭歌說道，“但是有一點很奇怪，卡在蓮池石橋上的那張借壽錢上卻沒有你的真氣。”

“不愧是林公子，果然敏銳。”蕭複贊許地點點頭道，“那不是我讓阿琛做的，扔下借壽錢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