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獸?可是沒有鬼獸長得這麼瘆人的。”
“我們迄今見過的鬼獸也沒有很多吧?它們雖然長得不一樣,細節處也有諸多區别,但有一點是相通的。”林念看着蕭歌說道,“之前的那些,都是人通過陣法召喚出來的。”
蕭歌瞬時間瞪大了雙眼:“現在這個可不是!”
“這就是……想象不到的地方了。”林念稍擡了一邊的嘴角道,“它們在百相果周圍生出,必定是受到了真氣和濁氣的滋養。既然它們要害人,那說白了就是濁氣更占上風,而它們的存在,符命刀早就有所感應了。”
符命刀在林念手中不停震顫,像是極度渴望着一場血雨腥風的殺戮。
“還有一點要你幫忙。”林念突然側身說道,“我的往生錢都用完了,你的符紙有沒有帶在身上?”
“有!有的!”蕭歌将一沓符紙全部遞了過去道,“要多少?全部的都在這了,夠不夠用?”
“隻是為了保護符命刀,所以一張就夠用了。”林念将黃色符紙直接附在了刀背上,而符命刀自身似乎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牢牢地抓住了符紙沒有讓其掉落。
“到我身後去,貼緊我。”林念交代道,“别離我太遠,我怕符命刀會誤傷到你。”
蕭歌應下,他繞到林念身後,暗自踟蹰了一陣,最後猶猶豫豫地将空出的那隻手附在了林念的腰間。林念手上一緊,帶着符命刀就是往身前一劃,一道破空的淺綠色光圈很快自刀身向外迅速擴展開去!猴虎鬼獸們被符命刀的光圈穿過身子,就如同被人推倒的牆瓦,竟是不堪一擊破了個粉碎!
而蕭歌手裡的百相果連一絲灰塵都沒有沾染。
林念沒有再多言,從他的表情上也看不出多有大的情緒波動。明明做了件了不得的大事,卻好像隻是随手做了件小事那樣波瀾無驚。蕭歌實在是好奇林念心中所想,不由緊盯着暗暗觀察。最後林念似乎是終于受不了他這股視線,扶着蕭歌手忙腳亂地爬至了高處的平坦地面。
原先的梯田已被方才的爆炸弄得一塌糊塗,層次分明的地形硬生生被炸成了平地,但好在這一帶也算荒無人煙,隻有老天爺和他們彼此知道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
林念擡頭看了眼天空,心想,他們又經曆了一場奇遇。
蕭歌拿袖管擦了擦百相果的表面,突然開口問道:“浦弦去哪裡了?”
林念心裡一慌,這才想起自己的骰蠱裡還藏着個麻煩家夥。好在他雖然短暫忘記了這個人,卻沒忘記要收攏自己身邊的用具,骰蠱自始自終都沒有離他太遠,此時也正好好地豎立在十幾步開外的位置。
隻是……
骰蠱的屏障上不知不覺已布滿了細小的裂痕,這些裂痕甚至已經阻隔了兩邊的視線,讓人難以看清骰蠱裡頭的東西,至于浦弦到底是個什麼狀況,更是無法判斷。林念不得不承認,方才在面對鬼獸時,他的的确确是松懈了那麼一會兒,恐怕就是那時候……
沒想到浦弦竟真的會趁亂而為!
人影未至,箭風先來。
充斥着浦弦真氣的箭矢這一次轉換了攻擊的目标,竟以出其不意的角度直沖蕭歌襲來!林念一擊打在箭矢尾部,硬是趕在擊中前偏離了方向,而蕭歌驚魂未定地避開,正猶豫着是不是要拔出佩劍防身……
“保護好百相果!”林念喊道,“到我身後去!”
蕭歌将百相果圈在懷裡,謹慎地防備四周。
那箭矢在空中抖動着繞了兩個彎,沒有落下也沒有回返,而是再一次把箭頭指向了蕭歌所在的位置。
“浦弦在哪裡?他逃出來了?”
蕭歌眯着眼睛往骰蠱那處瞅,突然大聲叫道:“沒跑出來!他還在朝我們招手!”
外壁的裂痕突然就消失了一大片,而骰蠱内的浦弦,正挂着一臉事不關己的“燦爛”笑容。
“這箭是哪來的?”蕭歌驚異道,“他關在裡面八方封閉,這箭到底是怎麼飛出來的?”
林念打量着泥濘的地面,那些先前在戰鬥中射出的箭矢早已被埋在地底深處,絕無可能再次破土而出。況且那箭矢上帶着濃厚的真氣,應該是不久前才經過浦弦雙手的。
佯蘋鎮的那一幕湧上林念的心頭,他猛然之間意識到,這箭莫非是在骰蠱落下之前就被放出來了的?
“你記不記得佯蘋鎮殺死煜的哪一箭?”
“記得。”蕭歌愣道,“也是一把短箭,和浦弦射出的這種一樣,當時也……”
“……也是精準地射中了眉心是吧。”林念沉着臉道,“哪怕我們都圍在他身邊靠得極近,它還是能在關鍵時刻将黑衣人一擊斃命。”
“浦弦能精準地操縱箭矢?”
“不難做到,畢竟箭矢上的真氣也是他親自渡上去的。”林念不悅道,“怕是早在一開始,這支箭就被放出來了吧!”
與此同時,包裹着真氣的箭矢調轉了自己頭部的方向。
兩人一驚,想要上前阻止也已錯過最佳時機,箭頭正朝向骰蠱所在的位置,向着裂痕彙聚的方向全力射去!原就受過多次撞擊,早已破損不堪的骰蠱再也支撐不住猛烈的進攻,在這一次的碰撞中徹底裂得粉碎!而在一片星星點點中,浦弦縱身一躍,用大開大合氣宇軒昂的姿勢來宣告自己重獲自由身!
而最大功臣——那根木頭箭矢,外圍的真氣在成功的那一瞬間消失殆盡,“了無生氣”地從空中墜落了下去。